重污染三天以上单双号限行

　　本报记者 骆倩雯

　　昨天，新修订的《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正式发布。在新版应急预案中，空气重污染预警仍分为蓝、黄、橙、红四级，但预警启动的门槛大大降低。红色预警启动的条件由原来的“持续三天出现严重污染（六级）”变为“空气重污染（五级）将持续3天以上或72小时以上”。这意味着，当预计重污染持续时间超过72小时时，全市范围内就将启动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

　　变化一

　　三个级别预警门槛降低

　　市环保监测中心主任张大伟介绍，在新版本中，预警的分级虽然仍分为蓝、黄、橙、红四个级别，但除了蓝色预警启动的条件变化不大外，其他三个级别的启动门槛都大大降低。

　　在旧版本预案中，预警的分级有五级重度污染和六级严重污染这两个污染程度的区分，但在新版本中，污染级别合并了，综合成了重度污染这一个概念，这既包括五级重度污染，也包括六级严重污染。拿最明显的红色预警来说，旧版本中的启动条件是“预测未来三天出现严重污染”，新版本将其修订为“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以上或72小时以上”。换句话说，即PM2.5平均浓度连续3天或72小时以上超过150微克/立方米，就可以实施机动车单双号限行等相关应急措施。新版本中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差不多相当于原来橙色预警的启动条件，即降低了一个门槛。

　　张大伟解释，之所以综合这两个污染程度，主要是因为北京的空气污染大多数是过程性的，有一个污染累积的过程。当空气质量指数在200到300之间，即达到五级重度污染，而当空气质量指数超过300，就成了六级严重污染。“指数达到300是五级，而301就是六级了，这‘1’的差别，在预报上来说是很难判断准确的。”张大伟说，从目前的预报准确度来看，对过程把握的准确率要高于对程度把握的准确率。所以，预案修订后，只要预报能准确判断未来的一段污染过程，就可以根据时间长短来启动相应的预警。

　　变化二

　　新版预警以“小时”计

　　市环保局应急处副处长王斌介绍，预警分级引入“小时”概念也是新版应急预案的一大变化。

　　在旧版本的预案中，污染的持续时间都是以天为单位的，并没有精确到小时。

　　根据新版本的预警分级，蓝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1天或24小时”，黄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2天或48小时”，橙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或72小时”，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以上或72小时以上”。

　　王斌解释，强调小时概念也是考虑到污染是一个累积的过程，不会精确到以零点这个整点时间来划分一天。按照旧版本预案，如果预测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空气质量达到重度污染，则一般只针对一整天的污染启动对应的蓝色预警信号，半天的污染就不再启动预警了。而按照新版本，半天加一天的污染持续时间已经累积达到36小时，虽然还是只符合启动蓝色预警的条件，但是可以在半天的污染来临之前，就提前启动预警，这就延长了预警生效的时间，也能及时提醒市民和有关单位采取有效措施。

　　王斌表示，预警的发布主要依据预报的结果，在预报结果非常肯定的基础上，会直接发布对应的高级别预警，如果把握得还不够准确，则先发布一个准确的级别，当预测污染持续时间每增加一天，预警响应也相应提升一个等级。

　　变化三

　　橙红预警提前24小时发布

　　提前发布预警，是此次预案修订的重点之一。旧版本并没有明确预警发布的时间，而新版本预案中明确表示，红色和橙色预警信号必须提前24小时向社会发布。

　　王斌告诉记者，这主要是吸取了APEC会议期间空气质量保障的经验，“新版本中的很多修订，都沿用了APEC期间的空气质量保障措施，可以说，修订后的红色预警措施和APEC期间是基本一致的。”王斌说。

　　至于提前24小时发布为何只涉及到两个级别的预警而不是全部，王斌解释，这主要是考虑到应急措施的实施效果，“红色和橙色预警的应急措施需要一个提前通知的过程，这就得在时间上打出提前量。而蓝色和黄色级别的措施重点是针对防护的，可以随时发现随时提醒。”

　　变化四

　　渣土车也得单双号限行

　　王斌介绍，新修订的应急预案在措施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即增加了重型车辆的限行措施。在红色预警和橙色预警这两个级别中都有一项强制性的应急措施——建筑垃圾和渣土运输车、混凝土罐车、砂石运输车等重型车辆禁止上路行驶。

　　记者了解到，增加渣土车等重型车辆限行的措施，主要是因为这部分车辆的排放量比较大，对PM2.5的贡献“首当其冲”。在全市560多万辆机动车中，大概有30多万辆重型车，它们虽然只占机动车保有量的5%左右，但排放污染的比重却达到50%以上，也就是说，一半以上的污染物是由重型车排放造成的。

　　当红色预警启动时，全市范围内除纯电动车之外，都将实施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其中，本市公务用车在单双号限行的基础上，还将再停驶总数的30%。市交通委相关负责人表示，这项措施新旧版本的分级不变，还是在红色预警启动时实施，即单号单日行驶，双号双日行驶。而新加入的渣土车等重型车辆的限行细则，交通部门还在进一步研究完善，将于近期发布。

　　据悉，在实施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期间，全市每天大约有200万人次从小汽车转移到公共交通。在此期间，全市的公共交通将参照APEC期间的公共交通服务来保障，地面公交将增加2.1至2.5万车次的运力，地铁将随时增加备班运力。

　　变化五

　　部分措施降一个等级实施

　　记者了解到，在预案修订中，一些措施降低了一个等级就实施，这体现了应急措施的强化，即加严了措施的实施力度。

　　在新版本中，黄色预警里有一条建议性措施——中小学、幼儿园停止体育课、课间操、运动会等户外活动，而在旧版本中，这条措施是放在更高级别的橙色预警和红色预警里才启动实施的。

　　再如，施工工地停止土石方和建筑拆除施工作业这一应急措施，在旧版本中是放在橙色预警和红色预警启动时强制实施的，而在新版本中，在黄色级别的强制性应急措施中就包括了这项规定。

　　另外，在橙色和红色预警启动时，停限产的企业数量也从原来的141家重点企业扩大到除保障城市运行外的全市大气污染排放主要工业企业，预计总数将超过千余家。

　　预警发布和解除流程

　　由市应急委主任批准，由市应急办提前24小时组织发布；解除与发布程序一致。

　　红色预警

　　由市空气重污染应急指挥部总指挥批准，由市空气重污染应急指挥部办公室提前24小时组织发布；解除与发布程序一致。

　　橙色预警

　　由市空气重污染应急指挥部办公室批准并提前组织发布；解除与发布程序一致。

　　黄色预警

　　由市空气重污染应急指挥部办公室实时组织发布；空气质量好转自动解除。

　　蓝色预警

　　制表/焦剑

　　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1天（24小时）

　　建议性措施：减少机动车上路，尽量乘坐公共交通；加强道路清扫保洁；对工地、裸露地面加大扬尘控制；排污单位减少污染物排放。

　　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2天（48小时）

　　建议性措施：中小学、幼儿园停止体育课、课间操、运动会等户外活动。

　　强制性措施：加大重点道路清扫保洁强度，减少交通扬尘污染；停止土石方、建筑拆除等施工作业。

　　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72小时）

　　建议性措施：中小学、幼儿园停止户外活动。

　　强制性措施：对重点道路每日增加1次以上清扫保洁，减少交通扬尘污染；停止土石方、建筑拆除、混凝土浇筑、建筑垃圾和渣土运输、喷涂粉刷等施工作业；对施工工地、裸露地面、物料堆放等场所采取防尘措施；按照空气重污染橙色预警期间工业企业停产限产名单，实施停产限产措施；建筑垃圾和渣土运输车、混凝土罐车、砂石运输车等重型车辆禁止上路行驶；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和露天烧烤。

　　预测空气重污染将持续3天以上（72小时以上）

　　建议性措施：中小学、幼儿园停课，企事业单位根据空气重污染情况可实行弹性工作制；原则上停止大型露天活动；减少涂料、油漆、溶剂等含挥发性有机物的原材料及产品的使用。

　　强制性措施：全市范围内依法实施机动车单双号行驶（纯电动汽车除外），其中本市公务用车在单双号行驶的基础上，再停驶车辆总数的30%；公共交通运营部门延长运营时间，加大运输保障力度；施工工地停止室外施工作业；按照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期间工业企业停产限产名单，实施停产限产措施。

　　热点追问

　　1.单双号限行一年约有几次？

　　红色预警的启动涉及到机动车单双号限行的应急措施。由于新修订的应急预案降低了红色预警的启动门槛，那机动车单双号限行的措施是否会频繁启动？

　　张大伟告诉记者，经过多年的治理，北京市的空气质量不断改善。数据显示，2013年全年空气重污染天数58天，到2014年，这一数字下降到45天。而在今年第一季度里，空气重污染的天数达到13天，比去年同期的20天减少了7天。从这个情况来看，红色预警启动的次数不会很频繁。

　　张大伟表示，根据2014年北京市的空气质量状况来预估，一年当中，红色预警启动的次数大概是3次，每次平均按3天来算的话，总天数接近10天，即一年有10天时间须启动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

　　张大伟特地说明，机动车限行措施的启动时间还有可能更提前，当预报能非常准确地判断重污染过程时，就可以在重污染来临之前，提前一至两天启动单双号限行措施，从而延缓污染程度，起到“削峰降速”的作用。这就意味着，当红色预警启动时，有可能限行的天数不止3天，还可能延长到4至5天。此外，从北京市的污染特征来看，雾霾天气在季节转换时频发，特别是秋冬季节，加上燃煤污染的影响，这期间发布红色预警的可能性相对更大一些。

　　市交通委相关负责人表示，当启动单双号限行措施时，通告的时间将以零时开始计算，即限行的时间以每天的零时至24时为一天。限行的规则还是单日单号行驶，双日双号行驶，纯电动车不受限制。

　　2.红色预警以前为何从没启动过？

　　2013年10月，《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试行)》实施。据统计，2014年全年，北京共启动了18次重污染预警，共30天。其中蓝色预警11次11天、黄色预警5次10天、橙色预警2次9天，红色预警还未启动过。

　　根据旧版本的规定，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是未来持续三天出现六级严重污染。对此，张大伟坦言：“说实话，这挺难达到的。”他说，北京在秋冬季节虽然多发过程性的重污染，有时事后评估此前的污染过程，确实达到了红色预警的启动条件，但要是放在事前预测，就有很大的难度，这也是红色预警没有启动过的直接原因。

　　3.红色预警学校是否会停课？

　　“中小学、幼儿园停课”写进了此次新修订的预案中，成为红色预警建议性应急措施中的一条。由于不是强制性措施，当红色预警启动时，停课措施是否会适时启动呢？

　　市教委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市教委已根据新版应急预案发布了《北京市教育委员会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根据该分预案，在红色预警启动时，中小学、幼儿园、少年宫及校外教育机构停课。这在分预案中，已经升级为强制性措施。

　　不过，在停课期间，中小学、幼儿园将按照“停课不停学”的原则，通过网络、通讯等途径与家长和学生保持联系，提出可参考的合理化学习建议；教师要合理调整教学方式，灵活安排学习内容，指导学生充分利用北京数字学校网络平台和数字化资源开展自主学习。此外，家长在家还需要对孩子进行生活和安全教育。

　　此外，虽然是强制性措施，但同时也具有一定的灵活性。由于各区县的具体情况不一样，在空气重污染期间，如遇特殊情况，学校可以根据所在地区及周边的实际情况作出相应调整，报区县教委同意后即可实施。

　　4.京津冀污染预警能否统一？

　　由于空气污染区域性特征越来越显著，北京修订了应急预案后，周边地区会不会也保持统一的步伐？对此，王斌回应称，目前还不具备区域统一预警和应急的条件，正在研究应急方面的区域协同。

　　据了解，从2013年开始，京津冀及周边落实“大气十条”的实施细则中就提出，到2013年年底，要初步建成京津冀区域以及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省级重污染天气监测预警系统。之后，随着空气重污染区域性特征愈加显著，区域内的环保部门也启动了京津冀统一预警和启动应急措施的研究。

　　目前，京津冀各省区市的预案等级和标准均不太一致，相比较而言，北京的措施比较严格、力度也比较大。有环保专家表示，由于三地的排放、地形、气象以及减排等状况不一致，污染的程度也不一致，目前统一启动预警措施并不具备相应条件。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是同样的预警级别，河北达到该预警的天气次数可能要多于北京和天津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