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世纪坛医院前肿瘤防治中心主任杜伟生谈榜样:不能忘却的纪念——我的老学兄张相生

01.09.2017  10:32
   一位知名的作家曾写过:“我以为天地间最高大的事物莫过于人,平凡的众人仍是最神奇的事物。

  张相生,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外科医生,曾任铁道部北京铁路总医院外科主任、主任医师,一位老共产党员,也是我的老学兄。

  一九六四年我们一起从南京铁道医学院毕业分配来北京工作,上学前他已经是广州铁路医院的一名外科医师我们称他们为调干生。他们在学校往往学习努力、目标明确、珍惜时光,临床科目成绩都突出,他还是我们六四年级的学生会主席。

  直到如今我还清晰的记得他身材不高,显得结实,方方正正的大脸经常带着微笑,说起话来富有表情,谈笑间原本不大的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窄缝,因为是近视,总戴一副黑框眼镜。他的妻既是我们的同学又是同事,是一位出色的眼科医生。

  张相生生活身活十分俭朴,由于临床工作忙,一碗酱油小葱拌面就是他日常的标配饮食。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似乎细致的为病人服务、业务上精业求精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张相生有着一双及灵巧的手,能裁剪、能做衣也能织毛线,在临床上他是多面手,他能熟练的掌握普外、骨科、泌尿等专业手术,尤其擅长心胸外科,是一位难得的外科全才。尤其可贵的是他乐意助人,担任科主任后,不管哪一个专业临床出了问题,他总会挺身而出,积极协助处理,消除了不少医疗隐患,从而受到大家的尊敬。业务上他并不保守,请进来送出去,为外科各专业的建设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

  前几年他因心脏病离我们而去,我总想写点什么以寄托我的思念。还是从我亲身经历过的谈起吧。

  一九七四年文化大革命已过去八年,我刚从坦桑尼亚修建铁路,承担基层医疗工作二年后回国工作。当时我大学毕业已十年,但在业务上对比早一、二年毕业而长期在病房工作的医生已经有不小的差距。虽然我虚心学习、努力工作,当时并不被上级大夫看好,临床上也不放手,加上工作上遇到些挫折,我一度想转科。张相生知道后却鼓励我说:“不要着急,先打好基础,以后定了专业,进步就快了。”一天我值夜班,来了个急性胃穿孔的病人,张相生碰巧也在病房。他和主班交涉后,主动的带我上了手术,在他的帮助下,我第一次主刀完成了胃大部切除术,患者顺利恢复出院。有了这个开端,就扫除了许多障碍,从此我的外科工作也就顺理成章的走向正轨。     

  七十年代末,我又去北医肿瘤研究所进修一年多,回院后协助沈明副院长组建肿瘤科,以后发展成为我院肿瘤防治中心,全国铁路卫生系统重点学科,在北京市也有一定的影响,从此肿瘤外科就成了我的专业。

  无独有偶,我刚回外科时,同组工作的那位上级外科大夫,三十年前,不幸患上了乳腺癌,而且是三期偏晚。当时,她已经选定了主刀医生,但要求我和外科杨文光副院长同台协助,无论怎么说,我们都该答应她的要求,手术开始后,却发生了一些变故,当时作为肿瘤科副主任的我,无法推脱,只能代替主刀完成了她的手术,三十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健在,我想告诉她的是,应该感谢张相生,正是因为他的劝导和支持,留下了一个合格的肿瘤外科医生,给广大患者带来了益处。

  另一件我一生难忘的事,是我在外科所发生的第一例手术合并症,他是我做的首例混合痔切除术,大约在术后一周,快要出院的时候,那一天清晨,患者从肛门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并伴有血块,病区区长主动帮我处置病人,在手术台上,用大量油纱布填充压迫止血,术后病情一度平稳,几天后当填充的纱布逐渐脱落,患者又一次发生了大出血。那天清晨,我来到病房,只见患者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情况比上一次更加严重,我立即给予输液并备血。那天病区区长碰巧没有上班,好容易盼到同组的上级大夫,她只是“”了一声就不见踪影了,面对患者严重的病情,我既焦急又束手无策。当我陷入深深的无助之中,却在走廊上迎来的张相生的身影,当他了解了患者的病情之后,对着十分慌张的我,脸上依然带着他惯有的微笑说:“不要着急,我帮你”。然后眯着那双细眼,自信地说:“处理很简单,绝对出不了问题”。但我一颗悬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来。术中,他不慌不忙的清理了积血,很快地找到了肛管创伤处的出血点,那个小血管正在一滴一滴的喷血,他只是用电刀准确的烫了几下,随着黑色焦伽的覆盖,血就自然停止了。局部也没有再用纱布压迫。果然如他所料,处理就是那么简单。术后患者顺利出院。经过这个病例处理,从张相生身上,我不但学到了简单实用的技术,后来我也用它来帮助其他大夫处理类似的合并症。更可贵的是,教会了我怎样做一个合格的上级大夫,我院大内科主任谢强哉教授、知名内科专家曾再三说过“什么是上级大夫”。上级大夫就是为下级大夫承担责任的,而张相生正是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诠释了这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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