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拦住乞讨残疾女孩小飞燕

　　一边是与自己生活了10年的乞丐养父，一边是不忍再看她继续流浪乞讨的志愿者，是去、是留？昨天，10岁残疾女童小飞燕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焦点。

　　从今年夏天开始，小飞燕和养父王军一直在京乞讨。志愿者关注此事后，为两人在京租了房，并承诺帮王军找工作。双方达成共识后，志愿者要将“小飞燕”送到山西安置。前晚，王军突然反悔，准备带小飞燕返回河南老家。志愿者戈洁闻讯赶到北京西站，在列车即将开动之际截下孩子。两人因此爆发肢体冲突，戈洁面部、头部受伤。

　　最新进展

　　孩子将被送往保护中心

　　昨晚9点，在北京铁路分局北京西站派出所协调下，小飞燕被送往世纪坛医院进行体检，“养父”王军也一同前往，还有两名警员在场看护。戈洁向记者透露，孩子在接受体检后，将被送往北京市第二未成年人保护中心。

　　戈洁告诉记者，小飞燕在外地乞讨时，曾先后被送往救助站和派出所。但过了几天，孩子又被王军领走了。

　　“我觉得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戈洁说，有关部门给小飞燕一个最终归宿，这个做法在救助乞讨儿童历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今天上午，记者了解到，小飞燕仍在医院进行体检。戈洁说，昨晚孩子住在了医院的急诊留观室内，因为检查项目多，她的体检还没有结束，预计要持续到今天下午。昨晚，经过多方面的努力，明确小飞燕今后的归宿后，戈洁和孩子进行了沟通。她告诉小飞燕，以后的生活是学习,坐在桌子旁吃饭、定期洗澡。小飞燕说：“知道了，知道了！听警察叔叔的。”戈洁觉得，小飞燕的回答有些“老到”，但她也觉得，这是十年来孩子内心的一种写照——她经历了太多浮萍一样的流浪岁月。戈洁说，志愿者们只希望孩子能走上正轨。

　　事件回顾

　　志愿者救助时被打伤

　　昨天下午5点，戈洁、王军和小飞燕一直待在北京西站派出所内，等候警方的处理意见。小飞燕虽然残疾，患有双足外翻、脊柱下裂，但系着红头绳、梳着“朝天锥”小辫子的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依然显得十分可爱。

　　尽管事情没有处理完，但看到小飞燕棉袄破旧，派出所民警自掏腰包，给她买来新衣服、图书和尿不湿，一名女民警还给小飞燕讲起故事。得知他们还没有吃饭，北京西站派出所的食堂师傅给他们包了水饺。爷儿俩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说“饺子真好吃”。

　　51岁的戈洁是山西一家公益组织的志愿者，16年来一直致力于救助残障儿童，并在太原开设了一家残障儿童救助站。戈洁说，她很早就听说王军带着小飞燕到上海、三亚等地乞讨的事，当地志愿者曾多次帮助他们，募捐医疗费、联系福利院，甚至帮助王军找工作。但令志愿者们生气的是，每隔一段时间，王军仍会带着小飞燕去其他城市乞讨，理由是给孩子看病钱花完了。小飞燕似乎难逃流浪乞讨的命运，不停地辗转在福利院和街头。

　　国庆期间，王军带着小飞燕来到北京。志愿者们联系到戈洁，希望她能够帮助小飞燕。戈洁心疼孩子，专程来到北京，帮王军和小飞燕租了住处，并承诺给王军找工作。“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不要再带着小飞燕乞讨。”戈洁说，在沟通过程中，王军答应得很好，承诺回河南老家之前把孩子送到她那里托管。

　　前晚11时，王军突然要带小飞燕回河南。得知这个消息后，已经启程回山西的戈洁立刻中途下车，返回北京西站，将王军父女堵在了站台上。“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我告诉他，我不可能让他再带着孩子乞讨。”戈洁说，她被王军动手打伤。经过医生鉴定，戈洁“头面部软组织挫裂伤”，记者在她脸颊上看到了多处抓伤。

　　事件追踪

　　孩子需要安静环境治疗

　　“养父”王军说，他是情急之下才动手的。“我们不是不回来了，孩子舍不得离开我，我就对她说，咱们先回家，然后再去阿姨那里。这么劝，她才听话，要不然一听要离开我，她就不停地哭。”

　　王军告诉记者，小飞燕是他从上海捡来的。2006年，他去上海寻找“失踪”的老婆，却在街头发现一个身有残疾的小孩，“我觉得她很可怜，就把她带在了身边。”由于王军带着小飞燕在全国多地乞讨，曾引发不少媒体及公益人士的关注。这次和戈洁在北京西站发生冲突后，不少网友质疑他利用外表可爱的小飞燕帮他讨生活。王军辩解，这是大家的误解，他对小飞燕很好，还曾带孩子去治病。“我现在每天给她做饭，洗尿布，还会教她读书认字。”记者看到，小飞燕的背包里的确放着一本识字书，但她说，这本书已经买了两个月，她只学到第二页。

　　记者注意到，面对媒体，王军有强烈的倾诉愿望，可能不知该怎样表达，每当有记者举起相机时，他就会脱下小飞燕的裤子，露出孩子脊椎尾部溃烂的部位。戈洁几次提醒王军，请他注意保护女孩的隐私。戈洁说，她理解小飞燕和王军之间的感情，但从孩子未来考虑，继续跟随王军乞讨不利于她的成长。据戈洁介绍，小飞燕不仅患有马蹄足，还存在肾积水、大小便失禁及心脏问题。她之前联系到一些医生，知道小飞燕的病可以治愈，可以像正常女孩一样行走，但现在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给她治疗。

　　专家看法

　　国家将成为小飞燕监护人

　　为了进一步查清事实，北京西站派出所民警与王军户籍地派出所和民政部门取得联系。原来，王军曾带小飞燕办理领养手续，但他已育有三个子女，不符合领养手续。因小飞燕不愿意离开王军，所以没有将她送往福利机构。

　　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律师赵辉认为，国家一直有明确规定，任何人利用孩子进行乞讨，都是一种违法行为。赵辉说，由于小飞燕和王军没有血缘关系，王军的监护资格处于不确定状态。孩子被送往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后，国家最终将成为她的监护人。“家庭才是孩子适合生活的场所。”赵辉说，如果符合相关要求，有家庭愿意收养孩子，将是小飞燕最理想的归宿。

　　本报记者刘琳 张骁 J015 J243 张骁摄J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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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利用未成年子女乞讨

　　可撤销监护人资格

　　本报讯（记者严琪）近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民政部联合印发《关于依法处理监护人侵害未成年人权益行为若干问题的意见》，明确规定有性侵害、出卖等伤害未成年人，将未成年人置于无人监管和照看的状态，拒不履行监护职责长达六个月以上，有吸毒、赌博、长期酗酒等恶习无法正确履行监护职责，胁迫、诱骗、利用未成年人乞讨，教唆、利用未成年人实施违法犯罪行为，有其他严重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权益行为等七种严重情形可以撤销监护人资格。 J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