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成削面馆今晚送走最后一批顾客

　　它不是文物，却在无意中成为北京城市餐饮业发展的一个缩影；它不是文物，却成为古迹林立、历史悠久的前门大街周围最让人怀旧的所在；它不是文物，人们却将它的模样牢牢记在了心里。今晚，新成削面馆结束了自己59年的经营。

　　女孩想回面馆过生日

　　今天上午10点，不到40平方米的店面已经坐满来吃削面的顾客，7张饭桌前不时传来“呼噜、呼噜”的吃面声。一位姑娘正与工作人员商量，她和家人曾常年居住在附近，明天想来面馆过生日，希望面馆能推迟一天停业，但工作人员婉拒了这个要求。

　　“今天也没多备货，前几天太热闹了，顾客排队排到了店外。”张占虎大叔戴着花镜，给顾客焯着凉菜，除了几个老员工，还有员工的家属，也来店里搭把手，“这几天，他们几个老家伙已经忙不过来啦。”

　　坐在一桌

　　就是有缘

　　“坐在这一桌，大家有缘啊。一起干一杯吧。”昨天傍晚，削面馆里的一张桌子前，9个人一起举起了啤酒、汽水。

　　这9位顾客来自6个家庭，之前彼此并不相识。看到了新成削面馆即将停业的消息，曾经在煤市街附近居住、今年已经90岁了的老爷子和家人来到了这里；在国外出差刚刚回来的两位先生，也赶到了这里；听说新成削面馆还保存着过去的样子，又有几位市民慕名而来。没想到，削面馆里已是人满为患，大家只能拼在一桌。

　　一聊天儿，大家都是北京人，越聊越近，越喝话越多。饭馆人太多，菜上得慢了，你能光看着我干喝酒吗？你的花生米就贡献出来吧。最终大家一致同意，不分彼此，一起吃这顿饭。你的熘肥肠，我的炒鸡蛋，算不上复杂的几碟菜，伴随着北冰洋汽水和燕京啤酒，让人们越聊越欢，不时举杯，庆祝在这偌大的北京城相识，又能在这充满昔日特色、即将停业的削面馆中围坐在一张小桌旁。

　　最后这一天，店里并没有备下更多的货，削面馆经理李国荣大婶估计，晚上的营业时间会持续到八九点钟，“就怕不停地来客人。大家都冲着老店来的，不能不让人家吃啊，卖完为止吧。”至于未来，大婶说，大家年纪大了，借着这次机会算是真正退休了。

　　面馆匾额引来收藏人

　　店里的玻璃柜台、木头柱子、油漆剥落的吊扇、水磨石的地砖，这些物件摆放在一起，组合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特殊味道。“这个小面馆也算是件文物吧，只不过它是老百姓自己认定的。城市变迁留不住它，但咱们心里留得住它。”独自坐在窗口的小伙子对记者说。

　　李国荣大婶说，店里历史最悠久的东西，就是一张八仙桌，公私合营前就在店里使用。由于实在破旧，已经被藏到了后厨的一个角落里。另一个老物件，就是新成削面馆的匾额。在近40年的岁月中，李国荣曾无数次亲手擦洗这块老匾，尽管匾上的拼音字母掉落了几个，但具有时代特色的“国营”两字，并没有随着1997年股份制改革而摘除。李国荣说，已有收藏爱好者与她商量，打算花几万元买下这块老匾。

　　本报记者 张硕

　　文并摄 J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