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格非入校仪式暨创作三十年研讨会成功举办

25.04.2016  19:07

  2016年4月22日14时,由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文学院共同主办的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格非入校仪式暨创作三十年研讨会在京师大厦第六会议室举行。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主席莫言先生担任主持。


 
  北京师范大学校长董奇在致辞中代表北师大向格非先生驻校表示热烈欢迎。文学院院长过常宝在致辞中特别提到了格非代表作《江南三部曲》(《人面桃花》、《山河入梦》《春尽江南》),指出它使我们看到了丰满而绚丽的民族叙事传统和民族精神之魂。北京师范大学特聘教授、著名作家苏童先生在致辞中表达了同为作家,自己对《人面桃花》、《隐身衣》的欣赏和惊奇。清华大学教授王中忱先生则对《春尽江南》感受颇深,他认为这部作品融合了中国古代的、外国的以及当下正在进行的各种各样的成分,同时,格非小说的语言也具有丰富的变化性。
    北京师范大学党委书记刘川生向格非先生颁发驻校作家聘书,格非先生在发言中称自己向往和珍惜北师大的文学氛围,并谦虚地表示期待聆听到场学者作家的教诲,对到场同仁深表感谢。随后,与会专家围绕“重构或归返中国叙事之路”展开讨论,深入回顾并探讨了格非三十年的创作进路。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的发言从时代切入,80年代中期汇聚了众多具有开创意义的作家,他们在青年时代就贡献了优秀作品,这让我们惊叹。格非尽管被贴上了“先锋文学”的标签,但他的创作无疑具有复杂性。格非一直在寻求传统性与现代主义的结合,以及中国最深厚、最独特的经验与西方文学最重要经验的结合。格非的每一部作品都很扎实,很难挑剔。格非的作品不仅具有古典性,更具“古典心”,这在《边缘》《敌人》中都有体现。《江南三部曲》的每一部都呈现出全新的面貌,这表明格非一直在调整和寻找。《望春风》也是一部令我们倍感欣喜的作品,它有翅膀而不飞翔,走得坦然而平和,以一种自如的状态回到生活,以“变位”的方式显示出生活的情趣。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程光炜指出,每位作家都要经历或长或短的模仿期,直至他真正成熟。他认为《春尽江南》第三、四章最打动人,带有恍惚和失魂落魄的气息,因此他也曾将自己对《春尽江南》的一篇评论定名为“假如有来世”。当代作家写历史问题很难,需要依靠重构去复活我们的时代生活。他同时谈到了格非作为先锋作家的转型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陈福民在发言中回忆了90年代与格非的文学交往,当年他读到格非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敌人》,感受到青年格非深刻而老道的文字带来的极大触动。他特别强调了“智力水平”,称格非的作品具有“知识的自主意识”,实现了智性与感性的平衡。当格非创作《欲望的旗帜》时,余华已开始了创作转型。格非的“转型”至少用了10年,包含了对时代困境的特别艰苦的体认。这不单纯是一个创作风格的问题。一直到他写《春尽江南》才将我们时代最困难的经验传达了出来。同时,他认为,直到现在格非的转型依然没有完成,从《江南三部曲》到《隐身衣》他的创作风格尚不稳定,我们对此要怀有期待。

  《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对格非的关注始于《追忆乌攸先生》。他认为,格非是真正的“学院派”作家,既有学院气质又有生活气息,如中篇小说《蒙娜丽莎的微笑》《隐身衣》。他对苏童、莫言、格非的创作做了非常有趣的比方:苏童是雨打万物的自然流动,莫言以黄河似的叙述融合了悲壮与痛,格非则是长江似的叙述,俊秀与壮阔一体。用音乐来形容他们的创作,苏童是小夜曲;莫言是交响,用焦渴来平复创痛;格非更像奏鸣曲,难过中寻安生。正是这些不同,显现出中国作家的独特性和成就。

  北京师范大学特聘教授、著名诗人欧阳江河发言认为,格非是一个多层次的人,集教授、学者、作家、读者、思想家于一身。格非的创作承续了从《史记》到《金瓶梅》《红楼梦》的叙述传统,要从“文明”的意义上理解他的写作。欧阳江河将格非的《雪隐鹭鸶:<金瓶梅>的声色与虚无》作为了自己的一本工具书,称它将我们带回了写作现场。

  北京师范大学驻校诗人翟永明表示,格非是一位值得尊重和崇拜的作家。她回顾了80年代阅读格非小说时的感受,那种先锋性和探索性与当时的诗歌思潮是同步的。近些年印象深刻的作品是《隐身衣》《春尽江南》《雪隐鹭鸶》。可以说,经过30年创作历程的洗礼,格非的创作依然有无限的生长可能。《雪隐鹭鸶》体现了他对小说之外的社会、历史、现实的深入关怀和思考,体现了格非开阔的眼光和胸怀。她期待并相信格非会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北京师范大学驻校诗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西川发言指出,“先锋”的经验使得格非区别于其他作家。中国当代作家在“重构和归返”外,还有“塑造”的责任。在“塑造”的过程中,有“先锋”的滋养。格非在讨论现实生活时是“可靠的”,这也是他“智力水平”的体现。他的“转型”实质上是成为自己的过程。

  著名作家、鲁迅文学院副院长邱华栋在1985年阅读了《透明的红萝卜》,又在1987年阅读了《迷舟》,这使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开天辟地、横空出世的兴奋感,甚至他早年的许多小说作品都受到了这些作家的影响。比如《》模仿了格非,《疯狂的月光》受惠于苏童,《雪灾之年》得益于莫言。在今天这个“群星灿烂”的年代,国际写作中心开辟了文学教育、创意写作的新趋向。

  杭州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王侃称格非参与塑造了自己的文学口味。格非是具有诗人气质的作家,也是首先会被一个美学片段击中的作家。中国80年代是现代主义大获全胜的年代,但格非对现代主义同时怀着高度的警惕。他本人更认同“重构”这种说法,因为格非本人是反虚无的,这与《金瓶梅》《红楼梦》等传统作品基调并不完全一致。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敬文东重点阐述了《失踪》对“神秘”本身的表达和编码,从日常中发现神秘,这在中国当代作家中很少见。

  著名作家李洱在发言中提到,格非对小说的结构、人物的命运、关键语词的运用等有非常精密的考虑。他认为,当今批评界对格非的创作道路存在误解。对此,他澄清道,传统是伟大的,但无人能回去,因此对传统只能重构。格非的研究著作,如《雪隐鹭鸶:<金瓶梅>的声色与虚无》,其价值不亚于他的小说。格非需要以学者的面貌出现,《金瓶梅》对他而言是视野、方法、情怀。当代汉语历史过于短暂,当代生活过于迅速,使得唯有以个人方式来体认才有可能形成长篇小说。

  《作家》主编宗仁发认为,格非有很强的写实能力,比如他对海棠花的描绘是非常细致的,这是构成他作品的重要砖瓦。《钟山》主编贾梦玮提到,格非的《褐色鸟群》首发于《钟山》。一个好作家永远是先锋作家,求新求变的先锋精神永存。《文艺报》主编梁鸿鹰称,中华美学精神早已渗透进了格非小说的结构、语言和气韵中。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安静,《文学评论》副编审、青年批评家刘艳再次回应了施战军的观点,即格非的作品带给人一种“难过”的感觉。但安静也表示,作为读者,在难过的同时还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刘艳进一步补充了自己的看法,强调一位作家对历史、社会、现实如此了解十分不易。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在总结发言中表示,研读格非的过程同时是一个发现自我的过程,始终有着发自内心的冲动。他对此次研讨会的题目作了解释:中国现代文学走过了百年历程,有曲折,但总体看是胀破,是开放,是成长。从1985年的《红高粱》开始,终结了概念化的进步论的叙事,提出了崭新的历史观、文明观和价值观,这恰恰与中国古典文学是一脉相承的。但中国当代文学的真正成熟则是在90年代之后,其表现就是传统在作家创作中的重现,比如《长恨歌》《废都》,构成了中国人独一无二的世界。格非是当之无愧的有代表作的作家,他的作品经得起推敲。《江南三部曲》中《人面桃花》出手不凡,复活了古老的神韵,《山河入梦》《春尽江南》则是处理更晚近的革命经验。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