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薰衣草中涤荡尘怀

13.11.2014  11:14

      一把椅子,一缕时光,一颗摆脱焦灼的心,彼得·梅尔就如此把安宁驻扎在普罗旺斯的庄园之中。

 

      “穿袜子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已经成为了遥远的回忆。手表躺在抽屉里也很久了,我发觉,凭着庭院中树影的位置,大致可以估算出时间。但至于今日何日,我就不大记得了,反正也不重要。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安分守己、无欲无求的院中蔬菜了。”在彼得·梅尔所著的《永远的普罗旺斯》,生活如此安逸简单。

 

      跳跃在书中的文字无拘无束,只有温馨和宁静的情绪来自山野。翻动着书页,可以听见普罗旺斯的鸟啼,看见阳光下的蔚蓝海岸,古老的城池遗迹,芬芳的薰衣草湖水般的波纹,在晨雾之中跌宕起伏。当然,风光极美的地方并非那么纯粹,这里也有贪心的小偷、不讲信用的朋友、喜欢做不速之客的邻居……其实,它依然跟你我生活的空间一样,只是有那么一丁点散漫,不经意间就忘记都市中日复一日的生活节奏,开始秉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态度,过一种无限接近自然的生活。

 

      于是,人在自然的关注之中,自然在风的关注之中,风来自普罗旺斯,来自天堂。风锁住了时间,还涓涓细流般注入当下人们心灵的荒原。普罗旺斯在梅尔的笔下越发被描绘得毫发毕现了。

 

      梅尔用轻松幽默的语调告诫我们,生活应当是诗意而神圣的。何谓深邃纯净无杂质?有时梅尔的笔触比蒙田的随笔,纪伯伦的先知,更使人感悟,他的字里行间洋溢着一种信念,相信人的天性纯洁,人可以返璞归真,达到完美境界,坚信只有在简朴的生活中才能感觉上帝的存在,投身自然之中才能寻找自我。

 

      作为一个都市人,梅尔曾是英国一家大公司的高级主管,因厌倦了写字楼的繁忙与浮华,携妻及爱犬告别了雾气迷蒙的伦敦,隐居到了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正如他自己在书中所说:重返伦敦,感觉很奇妙,我仿佛置身异国他乡,有些格格不入。或许这就是伦敦,日子在灰蒙蒙的细雨中一天天过去,行人弓肩缩背走在没完没了的雨丝里。我开始想念普罗旺斯的阳光、狂野和一望无际的天空,也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回归都市生活。

 

      在普旺罗斯,阳光明媚、天色蔚蓝,梅尔购置了一座古宅,勤学法文,向过去的一切说再见,悠闲自得地生活,并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普罗旺斯的一年》、《永远的普罗旺斯》、《重返普罗旺斯》,他的每本与普罗旺斯有关的书在《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上都久居不下。

 

      中国也有隐士归隐田园,如陶渊明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细细想来,陶渊明和梅尔的举动也有不同。陶渊明的境界,在于历经世俗不解人心复杂之后的自我归隐,是心灵的出世。诗酒田园与大雁齐飞,抚慰的是看破红尘的心境。梅尔则是暂时的“归隐”,他带着一颗求索与好奇的心,暂居在阳光斑驳的普罗旺斯,以寻求大自然所蕴藏的宝藏与灵魂的超脱。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放弃都市的忙碌生活,意味着“舍弃”与“节制”。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理论角度来说,这并非是单纯的自制、节欲,而是心灵的净化,使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自动脱离了视野。因而一切都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因为此“”非彼“”,这世上并非只有那么几种快乐。

 

      快乐,建立在内心。心中有普罗旺斯,便一身纯粹,涤荡尘怀。(hc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