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我家乡的田野

15.04.2016  16:46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题记

                (一)

在我心灵的深处

有个让我情牵一生的地方

在我记忆的深处

有个我永远难忘的地方

它 就是我的故乡

在我的眼里

它是我成长的摇篮和港湾

承载着我儿时多少欢乐时光

在游子的心里

它是母亲那声声亲切的呼唤

是那家家户户袅袅的炊烟

这让远方游子长叹常念的家乡 田野

是他们一生的挂牵和思念

它永远是游子梦中的家园

我离开家乡已有二十余年

对于那个位于江苏邳州市艾山北麓的美丽村庄

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追忆和怀念

为了它 我无数次回去 又无数次告别 

为了它 我无数次告别 又无数次回去 

在这启程和告别之间 

承载了多少相逢的喜悦和殷殷期许

又洒下过多少依依惜别的泪光

               (二)

四月的春天

是熟透了的春

是繁花烂漫的春

玉兰花开得早 已是落英缤纷了

家乡的原野  也已是莺飞草长

这个时节 我又回到了我的家乡

还记得 已有三年多光景没有回去了

时光跑得像箭一样飞快 

此时 我却觉得仿佛又很漫长

我对家乡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

多年未见 对家乡是既陌生又熟悉

好像是多年前的旧识

而今 一切却又是崭新的模样

总是 近乡情更怯

总是 家乡情更浓

双脚一踏上这家乡的土地

我便立刻被那浓浓的亲情所感染

被那浓浓的乡情所打动

我的村庄 我的田野 

我的亲人 我的故友

我又回来了 我又在你的胸怀里徜徉

我的心如嫩芽初长 又寻到了温暖的河床

早闻家乡变了大模样

而今 我站在这高高的河堰上向下张望

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栋栋的楼房

或二层或三层 青顶白墙 煞是美观漂亮

小楼掩映在银杏树下

水泥路修到了家门旁

勤劳的乡亲  朴实的乡亲

在家辛苦种田 在外打工创业

用智慧和双手 创造了这美好的新生活

令我这个北漂人倍感欣慰 心生向往

              (三)

只有埋下亲人的土地

才能被称为故乡

故乡是我最大的悲伤

孕育了一个冬天的土地 

在春之召唤中苏醒

开春了 人们准备播种

春分一过 便是清明

在外漂泊的人们 纷纷赶回来了

来向这个季节膜拜

赶在这个节日祭祖

这天上午 我和几个哥哥及侄子们 

来到我们这个家族的祖坟前

祖坟圈在家乡肥沃的土壤里 周围是麦田

这里葬着我敬爱的爷爷奶奶及祖辈

这里葬着我亲爱的父母亲

我们忙着给坟添新土 烧纸

微风吹过来 有温热的气息

风将红红的火苗吹起来 烤到了我的脸庞 

灼热滚烫 犹如我们子辈那温热的心

我们叔侄几人神色凝重 缄默不语

我们坚持都没有哭

多少年了 祖辈熟睡在这里

十多年了 我父母熟睡在这里

他们都是热爱土地的庄稼人

把一生的辛劳都交给了土地

把一生的命运都交给了土地

他们的一生 一直在土地上劳作

他们的一生 一直为家庭生活而奔波

他们把所有的爱给了后生 给了我们

全为了这家族的延续 家族的兴盛

很多很多年前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都很潦倒

田地还没有分包到户 各家生活都很艰难

他们一生受了很多苦 他们一生没享过几天福

今天 我们向祖辈祭拜

今天 我和哥哥们向父母祭拜

我们叔侄几个回去了 围坐在家里桌子前

可曾闲来愁沽酒 偶尔相对饮几盅

我们还在述说着祖辈的不易 

回忆着父母的恩德 述说做子女的不舍

还在 相互说着兄弟间那浓浓的手足情

说着说着 我们竟然都抑制不住自己了

像个孩子似的抹起了眼泪

这眼泪 包含了对故去亲人的无尽思念

这眼泪 也包含了兄弟间那血浓于水的拳拳之情

正午的阳光温暖地直射在院子里

也斜照在屋内 照耀在我们的脸上

我们的情感被这样温暖地宣泄着

我们一杯一杯地喝酒

我们最后 谁都没有喝醉

                (四)

春风沉醉的乡村的夜

是飘渺的 宁静的夜

有出发 就有归期

这是我在家乡的最后一个夜晚

明天 我将启程

今夜 这个被河流怀抱滋润的小村

家家户户 灯影阑珊

月光如水 星星低垂

像是笼罩在一层层透明的薄纱里

有一种苏北水乡特有的静谧

趁着这朦胧的月色

我一个人 在村外田野寂静的小路上散步

想着心事 回忆起曾经的往事

这是对过往的总结 这是对青春的追忆

想着想着 百感交集

我竟一时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禁不住泪流满面 此时 眼泪是灼热的

我将泪水轻轻擦拭于手指上 将它抛洒

将它抛洒于  故乡黝黑的泥土

将它抛洒于  故乡宁静的夜空

谨作为离乡旧人对生他养他的故土的祭奠

我在这里出生  我在这里成长

我在这里读书  我在这里彷徨

我从这里感悟  知道还有诗和远方

我从这里出发  去寻求心中梦想

这里 洒下我多少快乐的时光

这里 记载我多少懵懂的忧虑

当然 这里更有我些许的苦痛和哀伤

路的两侧 尽是黑黝黝的泥土

这是我曾经耕耘过的土地

再往远处 是那三条流经村庄的小河

她的潺潺的流水声 还依稀听得见

啊 多情的土地

大地博爱 大地无言 

你用无私的爱养育着人们

人们在你母爱般的怀里休养生息

如今 我回来了 

今晚 我走在你松软的泥土上

明天 我就要和你作别

明天 我就要和你说再见

               (五)

明天 我将告别的还有我的亲人

我散步回来时  夜幕一点点漫上来

空旷的田野里  是无比的寂静

夜已很深   我却还没有睡

已近后半夜  窗外又起风了

还能听得见不远处夜行鸟的鸣叫

此时的我  困意全无

从夜里凌晨 到早上黎明

我完全是沉浸在一种失眠的状态中

这几个小时 我在静卧

这几个小时 我在深思

我知道 对于这个家

我自觉亏欠了很多很多 

这三四年 我回来的也很少

以至于在这临行的前夜

以至于在这一个整夜里

我严重失眠 满身流汗 夜不能寐

这在我四十多年的生命里 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 我是在用这种方式和家乡交流

我知道 我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亲人救赎

这是我不自觉的 这又是我自觉的 

乡村的早晨 家家户户都起来忙活了

这是我在家乡的最后的团聚

家里面 甚至连吃饭的气氛都沉重起来

离别的滋味 凡是曾离开过家的人都尝到过

离别的滋味 凡是尝到过的人都会感觉到它的苦涩

起身 离家 嘱托

点头 挥手 告别

这一次  我强忍住没有在亲人面前流泪

人到中年 我学会了负重和隐忍

这一次  在家门口送我的是我的兄嫂哥姐

他(她)们中年长的 也都年过六十了

在挥手告别中 我看见他(她)们眼里闪烁着泪花

而我在走远转身的时刻 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再也无法忍住 再也无法忍住

这一幕  这一幕

仿佛又让我想起十多年前的场景

那时候 送我的亲人还有父母 有兄嫂哥姐

时间在一天天飞逝 人们都会老去

亲人们在一个一个 一个一个地和我们永别

生老病死 人之常情

但是 失去亲人的痛苦 怀念亲人的滋味 

这痛苦 这一天 任谁也都不想让它那么早的到来

这几年 兄嫂哥姐几个也都在外打拼 

自己劳累了大半生 现正为打工的子女操劳家务

他们每年回家的次数不多 我也是一样

我们是有两三年没有谋面了 彼此非常想念

其实 大家的生活过得都还富足

只是现在 我们是聚少离多 

所以 兄嫂哥姐几个能在家里见上一面

真的是弥足珍贵

亲人的团聚是幸福的

我渴望下次的团聚 渴望那幸福

            (六)

告别了亲友 告别了小村

车慢慢地驶离了田野

缓行在苍茫的徐淮大地

京杭大运河 波光淼淼 千帆远影

两岸田野葱葱 城乡风光旖旎

这片古老的土地 正焕发着勃勃生机

沿亚欧大陆带东桥头堡陇海铁路

一个个城市群正在崛起

我的家乡 正大踏步地率先步入小康

回京的高铁列车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上飞驰

透过车窗 乡村小楼一排排飞过

塔吊一个个伸开巨大的双臂

像是要欢迎你去参观似的

城乡建设像这极速的列车 驶入了快速发展期

车厢内 都是像我一样返家的人们

他们背着鼓鼓的行囊

带来了春天花一样的好收获

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还有些许的疲惫和丝丝的忧伤

有一个孩童 正依偎在年轻父母的怀里

他正在用稚嫩的话语诉说

他说 明年他还想再回到爷爷奶奶家里

他这次还没有玩耍够呢

听着这孩子这略带家乡口音的话语

全车厢的人儿几乎都笑了 会心的笑了

是的 对于背井离乡的人

无论他在哪里 无论他在干什么

远方的家 那是他永远的牵挂

游子的心 永远都住在远方的家里

叶之归根 是风的吹动 

更是树的挽留

人之归根 是心的悸动

更是家乡在招手 责任编辑:梅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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