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联合大学的课余生活

12.04.2017  10:18

华北联合大学是一座战火中的大学,数千学子在战斗的环境中学习,生活是严肃、紧张的,又是生动活泼、丰富多彩的,时时处在欢快之中。张家口的舞会每逢周六晚上,健康、欢快的舞曲就响起来了。校部大礼堂的舞会有文工团的乐队伴奏,师生们翩翩起舞,直到午夜。延安来的同志舞步轻盈、婀娜多姿,使很多初学者不禁投以羡慕的目光。各院、系在驻地也常开舞会,虽伴舞乐器简单,但中间穿插几曲《兰花花》、《信天游》,也赢得阵阵掌声。有组织的舞会如果没开,舞迷们也不甘寂寞,在空地、教室里小手风琴一拉,自发组织的小型舞会就搞起来了。热衷跳舞的舞友们闻声而至,彼此虽不相识,邀请舞伴也不会遭到拒绝,因为大家都是华北联大的革命同志。秧歌越扭越上瘾1946年春节是张家口解放后第一个春节。为开展拥军爱民活动,华北联大组织了三四百人的大秧歌队在市内街头宣传。平津来的青年开始接触秧歌,由文工团的老师来教。同学们抛开羞怯,扭动腰肢,从笨手笨脚到感觉自如,越扭越起劲,什么“二龙戏水”“大游四门”“龙摆尾”“白菜心”等等,从熟练到有些韵味。及至化上装,男同志穿紫花布衣服,扎上英雄巾,女同志穿上彩衣,舞起彩绸,就进入了角色,扭上半天也不累,越扭越上瘾。4月张家口选举市参议员时,又组织了大秧歌队,我们的水平有了进一步的提高。有些买卖人抛下生意不做,跟着秧歌队看一天。此后不仅文艺学院的学员早晨扭秧歌,别的院、系、班也把扭秧歌当做早操内容之一。娜孤歌是有挪威血统的女学生,有一次她去打开水没有按时回来,原来是在路上听见鼓声,放下水桶,围着水桶就扭起来,一时传为趣闻。

从张家口转移到束鹿农村,舞会不开了,扭秧歌更风行,受到冀中群众欢迎。每逢节日活动,师生们总是和农民扭在一起、唱在一起、欢笑在一起,真是和农民打成一片。驰骋在篮球场上华北联大聚集了大批的青年学生,还有一些中青年教师,自然就有一大批球场上的好手。平时师生们课余时间就驰骋在球场上。每逢重大活动,篮球比赛总是令人感兴趣的节目。院、系、班、组之间也经常组织友谊比赛。最盛大的一次是1947年十月革命节举行的篮排球比赛,平原宣教团三中队(文艺学院)获得篮球比赛冠军。戏剧家崔嵬、诗人李冰任中锋,音乐家张鲁任后卫,这些著名的艺术家球技高超、奔跑矫捷,博得观众阵阵喝彩。校园里处处有歌声到解放区第一个感觉就是人人爱唱歌、处处有歌声。开会前有音乐老师教唱歌,各单位之间相互拉歌,晚饭后要练歌,集体行动要唱歌。哪个班不会唱十几个歌,会前在拉歌的掌声中被逼得哑口无歌时,真会羞得无地自容。回去后只好由文娱委员多教多练,下次会上好一雪“班耻”。

唱歌不仅为自娱,也可以做社会宣传,还可以表示欢迎、表示示威、表示斥责。张家口广播电台建立时,就请政治班去唱歌,进行广播宣传。北平大学生代表团来张家口华北联大参观,我们唱歌热烈欢迎。军调部的国民党军官来参观,我们在校部大礼堂用雄壮的战斗歌声显示了巨大的威慑力量。精彩纷呈的晚会每逢重大节日或重大的革命聚会,华北联大在大会之后总有精彩的文艺表演。各基层单位也经常组织大大小小的晚会。各班、系的小晚会多属自发召开的,领导支持、师生同乐,张家口的教室、束鹿农村的场院都是会场。师生们独唱、讲故事、说笑话、做点滑稽表演,各显其能,有的很精彩,也有的令人捧腹。还有的是主题晚会,像五四青年节、教师节时师生们在一起亲切交谈,讲感想、读自己新的诗作、唱自己新创作的歌曲等等。最有诗意的是小型月光晚会,若从伙食结余中开支买点枣、梨、葡萄,那就可以大饱口福了。

有的系还成立了俱乐部,组织师生同乐,挂上灯谜纸条,准备了扑克、象棋、麻将,有时还借来留声机,大家可以随意参加游戏、下棋、打牌、跳舞,一扫平日的紧张疲劳,遍体轻松。

到束鹿以后,文艺学院经常举办水平很高的艺术晚会,内容丰富,保留节目有沙可夫院长的独唱《伏尔加船夫曲》,周巍峙的绝技《矮子走路》,张鲁、贺敬之清唱郿户戏《张连卖布》,张达观、林里、穆毅、张悦的小提琴四重奏,李元庆的大提琴独奏,石坚(李一鸣)的小提琴独奏,朱子奇的俄罗斯民歌独唱,郭兰英的山西梆子《见皇姑》,给大家以高雅的艺术享受。每次艺术晚会都有许多政治学院的同学从杜科来看,他们说在国统区很难看到这样精彩的晚会,会后兴奋地谈论着节目,沿着战备的道沟走回驻地。

每当想起那些精彩纷呈的晚会时,我不禁沉醉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作者马琦系华北联合大学文艺学院学员、文工团干部,中央戏剧学院离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