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优良生态 迎虎豹还乡
17.07.2015 03:04
本文来源: 林业网
让吉林人备感自豪的是，总书记所提到的这些，如今都有了令人欣喜的结果，其中，吉林省、延边州的广大林业工作者对东北虎、东北豹等野生动物的种群恢复，可谓功不可没。
虎乡忆虎，风光之后是寂寞
延边林管局、长白山森工集团所辖406.6万公顷的广袤林区是我国东北的生态屏障，位于长白山核心区域。近年来，为捍卫生态红线，延边州林管局、森工集团在生态建设和动物保护方面下大力气，花大血本，使原来寂静山林恢复了盎然生机，体现了森工人对生态工作的倾情投入。经过森工人多年辛勤的营造与呵护，如今的长白山森工境内已是生机一片，到处郁郁葱葱，逐渐成为各种野生动物繁衍生息的留恋之地。近日，记者来到长白山森工集团，亲眼目睹了这里的良好生态环境，在见证他们在生态建设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更多地了解到了虎豹及各种野生动物在这里的生存状况。
虎是森林之王，而东北虎更是听来就让人毛骨悚然，这个啸傲山林的山林之王，是中国现存体型最大、攻击力最强的猫科动物。野生成年雄性东北虎平均体重200公斤以上，平均体长1.9米；成年母虎平均体重141公斤，平均体长1.7米，肩高0.8米，尾长0.8米左右。东北虎曾在二十世纪以前雄霸长白山区以及整个东北亚。然而，随着人类活动的频繁和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东北虎的生存环境日益艰难。据2014年统计，世界上真正属于野生的东北虎不足500只，而且95%分布在俄罗斯远东地区。几十年来，长白山林区再难寻觅虎豹踪影，有人甚至悲观地认为：野生东北虎已经绝迹了！
野生东北虎曾有过最美好时光。满清时期，清王朝把长白山奉为龙兴之地，这里成为皇家封地。彼时，狼虫虎豹经常出没，獐狍麋鹿漫山遍野，山鸡野鹤此飞彼落，是野兽的乐园、禽鸟的天堂。可是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这里的森林被过度采伐，生态遭到破坏，许多动物都销声匿迹了。百兽之王的东北虎，在人类向大森林的无限度索取下，王者风范尽失，整日饥肠辘辘，藏踪敛迹，大多被迫迁往远东地区。
长白山区的另一个山林霸主是东北豹，它的体能极强，视觉和嗅觉灵敏异常，性情机警，既会游泳，又善于爬树，是食性广泛、胆大凶猛的食肉类动物。东北豹善于跳跃和攀爬，一般单独居住，夜间或凌晨、傍晚出没。常在林中往返游荡，生性凶猛，但一般不伤人。在东北，民间通常把东北豹称为金钱豹或土豹子，这种浑身布满金钱一样花纹的动物一般不伤人，除非它受到人类的威胁时才采取攻击行动。但是，套用一名中国的俗语可以说是“豹无伤人心，人有伤豹意”，尽管东北豹再勇猛、再机警、再灵活，本领再高强，终究还是躲不过人类的大范围捕杀，最后存留下来的数量也是凤毛麟角，它们的命运也只能是逃亡。
6年前，一位长期从事长白山野生动物考察的老专家对记者说，他在二十多岁时就来到长白山，那时候，森林里到处都是野兽留下的足迹，有虎豹，也有熊和野猪，这些足迹相互交叠，很多情况下，它们竟能踏出一条条林间小路。要进入森林，必须带上猎枪和砍刀，并时时用木棒敲打树木，以防与这些大型的野兽突然遭遇而发生不测。这位年近七旬的老者慨叹到：“这些年，偶尔听到一声狍子的叫声都感觉挺新鲜。这里太清静了，静得让人心寒！”
同样在6年前，记者在长白山林区的一个山下农庄，采访到一位80多岁的老猎人。他说自己十几岁就跟着父亲上山打猎，每年仅出卖各种兽皮的收入就可以维持全家温饱，一日三餐的野味让他至今难忘。他抱怨说，现在林子越来越小了，路越修越宽了，车子越来越多了，野兽就都跑没影了。
虎去留踪，豹去留影。这两个山林霸主虽然走了，可它们的历史却依然留存在人们的记忆中。记者在多年的走访中发现，许多地名都有老虎影子，如老虎砬子、黑虎岭、虎跳崖、卧虎岭、老虎洞……据了解，这些地方当年都曾是老虎活跃的地方，留下许多关于虎的故事。这些地名与其说是称谓，更不如看成是一种难以忘却的记忆。虎，已经在人们的心目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
东北虎的家乡在东北，在长白山林区。无论它们是否怀念故里，人们对它们总是不能释怀。在东北的民俗文化中，虎已上升到图腾的高度，称为“山神爷”，奉为驱邪避鬼的神灵，虎头枕、虎头鞋、虎头帽等装饰图案在东北人家非常普遍。人们敬畏老虎，又在梦境中追逐着虎，但实现中的虎却渐行渐远。
同样消失在我们眼前的，还有东北豹、紫貂、马鹿、梅花鹿、香獐、狍子、黑熊等一大批大型野生动物。
山林中没了虎豹，就少了那份让人景仰的名望和一求探究的神秘；百兽中没了虎豹，就失去了那份时刻觳觫战栗的危机和盎然勃发的生机；生物界没了虎豹，整个生物链条缺失了关键的一环，就像金字塔削去了辉煌的塔尖，皇冠上摘掉了顶头明珠，一切都黯然失色。
虎豹归来，苍茫林海可栖身
在生态系统中，虎豹处于食物链的顶端，被称为旗舰物种。它们的存在，就意味着生态系统的完整。人们渴望，能否让远去的东北虎和东北豹重返长白山区，并在那里繁衍生息？
要实现“引虎归山”和“豹子还家”，必须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即提供足够的栖息地，具有充足的捕猎食物来源。
长白山森工集团为迎接东北虎、东北豹还乡，十几年来不遗余力地为其创造适宜的自然环境，包括恢复植被、设置保护区、开展生态大移民、恢复往日旺盛的动物种群等。
迎接虎豹还乡，首要的问题是开辟安全通道，并为其腾出足够的活动空间。
本世纪初，国家实行天然林保护措施，延边州林管局、长白山森工集团主体功能定位经历由以木材生产为主向建设东北生态屏障和国家木材战略资源储备基地的重大转变。林木采伐量从逐年减少到停伐，再到全面抚育和植树造林，不断为虎豹回乡创造有利条件。悄然间，这里的山又绿了，水又清了，各种久违的大型野生动物也逐渐从他乡回到了故乡。
长白山林区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使辖区内野生动物种群得到快速恢复，特别是随着各级各类保护区的不断建设，为生活在远东地区的东北虎、东北豹向内陆迁徙、扩散构筑了一条天然的生态廊道。
自2000年以来，生活在珲春、汪清、敦化一带的居民，偶尔就会发现老虎的踪迹，起初人们对目击者的描述还半信半疑，但随着老虎伤人、伤畜事件的接连发生，特别是有记者闻讯后进行了跟踪报道，人们在镜头里真切地看到了这个“山大王”的尊容，才确信东北虎果然回来了。再后来，人们发现，不仅是东北虎，还有东北豹，它们不仅仅是来“探亲”，甚至还“携妻将子”在这里定居下来，拉开了重新“占山为王”的架势。
据调查，目前长白山林区的东北虎和东北豹栖息地，主要分布在吉林珲春东北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吉林汪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吉林黄泥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三个国家级保护区均被世界自然基金会列为中国野生东北虎保护恢复第一优先区。
珲春区。该区是中国第一个以国际濒危物种、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东北虎、东北豹及栖息地为主要保护对象的自然保护区。保护区总面积10.9万公顷，其中，核心区5万公顷，缓冲区4.1万公顷，实验区1.8万公顷。这里不仅是我国东北虎、东北豹分布密度与数量最高的区域，而且是联系中、俄、朝虎豹自由迁移、维持种群繁衍的生态廊道，在中国乃至世界虎豹保护战略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汪清区。该保护区属“大型野生生物类别”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是东北虎、东北豹和东北红豆杉。保护区面积为6.7万公顷，其中，核心区3万公顷，缓冲区1.8万公顷，实验区1.9万公顷。2014年9月，被中国人与生物圈国家委员会列为“中国生物圈保护区网络成员”。
黄泥河区。该保护区地处东北虎历史分布区的中心地带，是目前我国现存的东北虎分布区之一。保护区总面积4.2万公顷，其中，核心区1.7万公顷，缓冲区1.1万公顷，实验区1.4万公顷。湿地面积0.4万公顷，有林地
面积3.9万公顷。
依法管护，“山大王”更需呵护
通道的打开、栖息地的开辟，为东北虎和东北豹的到来敞开了方便之门，而如何让它们安全地居住下来，则更为关键。
1996年，吉林省颁布禁猎令，全面禁止猎捕陆生野生动物；1998年，吉林省开始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这两项措施有效地减少了人为伤害和增加了食物来源，使东北虎的栖息地环境有了明显改善。
近年来，延边州高度重视各类保护区基础设施建设，截至2014年，通过争取国家和省专项投资、企业自筹等方式，向保护区累计投入资金1.3亿元，建设完善了基层保护站、检查站、科研宣教基地、野生动物救护站、科普馆等，购置了巡护和宣传设备，设立了宣传警示牌，组建了专业巡护队伍，保护区的保护对象基本涵盖了长白山林区所有重点保护物种，形成了布局合理、重点突出、类型齐全的自然保护区框架。其具体做法是：
开展国际合作，运用现代科技手段有效管护
作为野生种群的虎豹，其活动范围是没有国界的，因此，对其保护也必须跨国界、跨行业、跨学科，采取联合行动。
一直以来，延边州林管局不断加强与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学会（WCS）、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瑞尔保护协会（RARE）等国际组织保持密切合作，就管理能力建设、濒危物种监测、公众教育、反盗猎等开展了长期的合作与研究，使虎豹等野生动物保护的技术手段有了全面提高，取得一大批可喜成果。
近年来，通过与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签订生物多样性长期监测项目协议，同时，积极寻求中国林科院、省林科院、东北林业大学等一大批科研单位、大专院校的科技支持，在虎豹野生种群的跨国界联合保护和校企科研合作方面，同样也取得了一系列丰硕的成果。
有效的保护离不开先进的科技手段，而现代化的管理模式又会给巡护工作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目前，珲春、汪清、黄泥河等自然保护区参照国际生物保护标准，率先采用了国际先进的SMART反盗猎巡护管理体系，该系统涵盖了GPS巡护、跟踪记录巡护、监测和执法的全过程。按照该系统要求，巡护员按照巡护路线，定期不定期开展巡护，数据录入员将数据录入SMART系统，自动生成分析报告，搭建虎豹信息数据库平台，使保护区监测作业逐步实现标准化、数字化、科学化。
实施“天保工程”，建立虎豹友好型森林抚育试点
随着天然林保护工程、东北生态屏障和国家木材战略储备基地的逐步实施，延边林管局、长白山森工集团进一步加强了对森林资源的经营和管理，目前，全集团林地面积比2011年底增加1400公顷，活立木蓄积增加1100万立方米，公顷蓄积增加4.53立方米，森林覆盖率增长0.3个百分点，重点国有林区达89.9%。辖区内优质的森林资源和完整的生物链，为野生东北虎、豹提供了良好的生态家园。
在此基础上，延边林管局、长白山森工集团与世界自然基金会合作，实施虎豹友好型森林经营试点，根据东北虎和蹄科动物生存的需求，结合木材生产的实际，制定复合的管理目标和措施，在进行森林抚育时，保留野猪、马鹿、狍和梅花鹿等蹄科动物可食植物枝条，确保东北虎、东北豹猎物的食物充足。
“林子安静了，食物充足了，老虎自然就来了”。汪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党委书记姜金海对记者说：“现在我们这里的动物生存迹象甚至超过俄罗斯，整个周边，虎的视频拍到了，豹的视频也拍到了，还有黑熊、棕熊、马鹿、梅花鹿、山驴子、狍子，野猪、水獭、紫貂，全了！”
有护林员发现，在汪清的兰家林场附近，居然有一个50多头的野猪群，浩浩荡荡穿林而过。这种异常壮观的场面，让他看得目瞪口呆。在保护站静谧的夜晚，人们时常可以听到狍子的呼叫声划破长空，此呼彼应。
姜金海认为，这一切都得益于生态环境的改变，现在森林面积大了，森林的郁闭度提高了，人为干扰程度减轻了，所以野生动物多了，老虎和豹子自然而然就回来了。
补饲动物，增加虎豹猎物的种群数量
野生动物的种群，尤其是大型的偶蹄兽，单一靠自然恢复肯定是非常缓慢的，最好的办法是通过人工引入并放养。
吉林汪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动保处处长王福有向记者介绍说：“虎豹在这里能不能留下来，最大的问题是食物。我们当初做调查的时候，认为就是1000平方公里可能也养不了一只虎。2012年，我们跟世界自然基金会开始合作，引进马鹿和梅花鹿，3年总共引进了117头纯种的马鹿和梅花鹿进行野生放养，现在来看效果非常好。”
通过与国际组织和科研部门合作，汪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购买了一批人工饲养的马鹿、梅花鹿，在保护区内设立围栏进行野外驯化，并安装GPS定位项圈后放归森林，以确定动物活动区域及是否遭到捕食。此外，他们还外购了一批蹄科动物，改良当地物种种群，增加虎、豹猎食密度。
光靠野外放养也不行，因为即使是野生动物，在酷寒的冬季，到处大雪覆盖，动物觅食会异常困难。为此，他们选择在蹄科动物活动密集的地方设置投食点，投喂玉米、秸秆、食盐等饲料。这种做法，既确保了蹄科动物的安全越冬，又有效地增加了动物种群繁殖，保证了野生东北虎、东北豹的生物链完整性。
兰家野生动物保护站站长李健民向记者介绍，目前人工放养的马鹿已经跟野生马鹿混群了，最明显的特点是人工放养的马鹿不怕人，经常带着野生马鹿来保护站觅食，而野生马鹿对人极为警觉，一见到人就远远跑掉了。
据了解，目前珲春、汪清、黄泥河3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共搭建补饲点23处，工作人员一周来补饲点添加食物一次，添加的食物除了有玉米秸秆、苞米、苞米面、豆皮等粗料和精料，还有动物最喜爱舔食的盐块。
依法管护，严惩偷捕盗猎野生动物违法行为
为了保护好东北虎、东北豹等珍贵的野生动物，目前在珲春、汪清、黄泥河3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共建立保护站17个，架设远红外相机400多台，巡护监测野生东北虎、东北豹工作人员达200余人，拍摄东北虎豹影像资料300多份。可以说，看是莽莽林海，但到处都有保护者警惕的目光，偷捕盗猎者伸手必被捉。
几年来，各保护区进一步完善了《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野生动物运输许可证》、《野生动物运输、销售、加工许可证》制度，全面实行濒危野生动物及其产品进出口报批制度，定期组织林业、工商、公安、食品药品监督等行政执法部门对辖区内的野生动物经营场所进行严格检查，从严查处滥捕滥猎野生动物的违法活动。
每年冬春季节，是偷捕盗猎的活动猖獗期，延边林管局都要组织一大批执法人员深入林区，开展陆生野生动物保护执法大检查、清山清套等专项行动。
在吉林珲春东北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几年来，共侦破涉猎刑事案件20余起，刑事拘留21人，没收了一大批猎枪、子弹、雷管、炸药、土制手雷、陷针、夹子、套子等非法捕猎工具。针对虎豹经常活动的区域，保护区先后多次开展清缴非法捕猎工具的专项行动，共清缴历史遗留的钢丝套子、铁架夹子等非法捕猎工具8000余个，有效地遏制和震慑了滥捕滥猎等破坏野生动物资源的违法行为。该保护局还组建了3支农民巡护队，利用农闲季节协助保护区开展巡护、监测和清套工作。
汪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与世界自然基金会合作，于2011年引入SMART反盗猎巡护管理系统，成立了5支巡护队伍，建立5个SMART标准站，在保护区内开展日常巡护工作。他们还与全局13个林场和沟系承包户签订了《野生动物包保责任书》，建立“线人”举报制度，形成执法部门主导、全社会参与的执法协作机制。与此同时，他们大力开展替代产业，扶持职工开展种植、养殖和采摘业，提高职工收入，使林业职工扔下斧头参与动物保护。
黄泥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自2000年成立以来，共查处林业刑事案件21起，处理违法人员36人，清除套子2215个、夹子60个，严厉打击和遏制了乱砍盗伐林木、侵占林地、滥捕乱猎野生动物等不法行为，有效地保护了东北虎等野生动植物资源。2014年，保护局在重点入山路口架设了监控相机，管护人员采取定期不定期巡查防控等方式，加大了对破坏野生动物资源违法犯罪行为的打击查处力度，遏制偷捕盗猎野生动物等违法行为，取得了明显成效。（吕维 刘树鲲 记者 黄敬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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