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懂学生的老师

——记2014年度宝钢优秀教师特等奖获奖者、清华大学胡事民教授

来源：文汇报 2014-12-25 胡雨濛

　　胡事民，1968年生于浙江长兴。1986年考入吉林大学数学系；1990年免试进入浙江大学数学系攻读硕士学位，师从金以文教授；1993年在浙大数学系攻读博士学位，师从金通洸教授；1996年进入清华大学计算机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博士后流动站，师从孙家广院士从事计算机辅助设计的研究，1998年出站后留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任教。现为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研究方向主要为计算机图形学与交互技术、智能信息处理与系统软件。2002年获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资助，2006年起担任国家“973”计划项目首席科学家，2009年入选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2011年“特征敏感的三维模型几何处理及其应用”获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2013年入选第一批“万人计划”科技创新领军人才。

　　在学生眼中，胡事民是老师中的“战斗机”。“他比20多岁的年轻人还能熬夜，经常工作到大半夜，那时候信息科学技术大楼里只有胡老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学生汪淼说道。

　　在清华执教的18年来，胡事民坚持严谨治学、教书育人，以“努力做一个对家庭、社会和国家负责任的人”为标准来要求自己，激励学生。

莫想身外物，治学报家国

　　至今，胡事民仍然记得吉林大学数学系本科生开学典礼上系主任李荣华教授的一番话，“大家到数学系来学习，一不要想当官，二不要想发财，既然来了，就好好做学问吧”。这句话在初出茅庐、憧憬着为国家做贡献的胡事民心中埋下了种子，二十多年来都不曾忘记。

　　胡事民出生在浙江省长兴县的农民家庭，当时长兴这个位于浙、皖、苏三省交界处的农业县经济水平低，教育水平不高。然而，从小刻苦学习的他在高考中脱颖而出，以班级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吉林大学数学系。

　　来到吉大，胡事民非常珍惜自己的学习条件。系主任李荣华是国内著名的数学家，胡事民非常敬佩李老师，他发现，李荣华每天处理完行政工作后总会散步回家，“我就抓紧这段时间陪他散步，向他请教学习中遇到的问题”。日积月累，胡事民了解到很多前沿的学术问题，学术视野大大开阔。

　　踏实认真的本科学习经历为胡事民在研究生阶段的成长奠定了良好基础。经推荐，胡事民本科毕业后进入浙江大学数学系，从事更加前沿的计算机辅助几何设计与图形学方向的研究。回忆起博士生导师金通洸，胡事民脸上充满温暖的笑容，“他是真正淡泊名利的教授，做研究是因为兴趣，写完文章从不以发表为目的，研究成果往抽屉一放，下次上课时讲给学生听”。他认为金老师的大师之风最符合竺可桢先生对科学精神的描述，“只问是非，不计利害”。金通洸对胡事民的治学态度产生了很大影响。

授人以渔，“做极致的事情”

　　胡事民的研究方向——计算机图形学——是信息领域相对较新的学科，主要研究如何在计算机中表示图形，如何利用计算机进行图形计算、处理和显示。随着计算机技术的普及，该学科现已广泛应用于电影特效制作、动漫、军事、建筑设计等各领域。由于计算机图形学具有交叉学科的特点，因此胡事民欢迎不同背景的学生融入课题组，来自计算机系、数学系、电子系和数理基科班的学生之间互相交流、分享，为整个研究团队带来不同的思维和新鲜的活力。

　　执教以来，胡事民始终秉持实践性教学和研究型教学相结合的理念。

　　对于本科生培养而言，最重要的思想是实践教学，重点培养本科生将基础知识融会贯通于编程实践中的能力。“‘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最能体现实践教学的内涵。”

　　为此，胡事民调整了原有的计算机图形学课程的思路，取消纸面考试，代之以上机大作业，检查学生对经典算法的掌握程度。胡事民为本科生设计的三次上机作业难度依次递进，分别是光栅图形算法、光线跟踪算法及其加速以及网格简化算法。“通过这三种算法，我希望本科生能够全面理解图形学的核心思想，了解经典算法思路，同时提高编程能力。”

　　为贯彻实践教学的理念，胡事民还牵头申请了教育部“清华-腾讯国家工程实践教学中心”，每年支持近二十位本科生前往深圳腾讯总部进行暑期实践，利用国际最先进的互联网平台，提高学生的实践水平。

　　胡事民始终提倡“做极致的事情”、“做一流的研究”。他鼓励学生们瞄准图形学领域最顶尖的国际会议ACMSIGGRAPH。该会议冬夏两季分别在亚洲和北美地区召开，会议几乎囊括学界和业界的所有著名人士。每年，全世界共计3-4万人参加会议，其中只有约150篇文章能够发表，“而2013年，我的学生们共有8篇文章被ACM发表，和斯坦福大学数量一致，超过MIT的7篇”。每年寒假前，是胡事民和学生们最忙碌的时候，“我们在准备参加冬季SIG-GRAPH会议的投稿”。

　　“懂学生”，因材施教胡事民认为教师最重要的素养是“懂学生”，“了解他们的性格、背景、特点，在他们出问题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帮助他们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每逢开学招收新生，胡事民总会和学生单独谈话，了解他们的情况和诉求。除固定组会、研讨会之外，胡事民经常和学生们谈心，不拘形式，“只要我看到他们状态不对，就会让他们来办公室和我聊一聊”。学生靳力本科毕业后直博进入胡事民的课题组。“他做学术很有潜力，博士二年级就在本领域最高水平的期刊上发表文章。”然而，后来有一段时间，胡事民发现靳力在研究方面有些不专注，经过谈心，了解到靳力毕业后不想继续从事科研工作，希望到基层去锻炼，做管理工作。胡事民与他详细讨论后，一方面要求他继续认真完成博士阶段应该完成的研究工作，确保研究质量和水平，同时建议他“一定要去艰苦的地方，只有你选择了人民，人民才会选择你”。胡事民劝导靳力去西部任职，接受锻炼。靳力听从了胡事民的建议，毕业后和妻子一起远赴青海，分别在青海省信息中心和青海大学工作了6年。如今，靳力不仅个人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和成长，也为青海的信息化建设做了不少实事。最近，靳力又接受组织安排，前往青海海北市工作。

　　无论从事什么职业，胡事民认为，身为清华学子，“要有担当，做一个对家庭、社会和国家负责的人”。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胡事民对学生关怀备至，学生张方略谈起胡事民时说道，“他非常关心学生的生活状态、心理状态”，愿意帮助学生解决一切棘手的问题。

　　有一次学生汪淼在科研上遇到了难题，“我一直钻牛角尖，跳不出来，同时家庭遇到了经济困难，当时心情极差”。胡事民发现了他的异常，邀请他一起吃午饭，“他像一个老朋友一样问我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难，还告诉我有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汪淼对胡事民倾诉了自己在家庭和科研两方面遇到的难题，听完后，胡事民拍拍他的肩膀说，“傻小子，这有啥难的，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于是，胡事民帮助汪淼分析了家庭方面的问题，提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法。回到办公室后，他又与汪淼详细讨论了科研上的难题，建议汪淼借助图论模型来解决研究中的难题。“在胡老师的指导下，我学会对图形学的热点、前沿问题进行探索，学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切入点。”

　　汪淼时刻记得胡事民的叮嘱，“做有用的研究，做前沿的研究”。胡事民对“科学和研究有着无限的精力”，他追求严谨，力求卓越，“愿意为教学事业，为科学奋斗和贡献一生”。

　　一心扑在教学和工作中的胡事民在学生心中不仅是科研的领路人，更像是慈父益友。张方略说，“我从胡老师身上学到的做人、做事的道理，让我明白了如何才能踏踏实实地走好人生之路，获得全方位成长，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