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然 顺天性

26.03.2015  11:42
  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住过不少都市的宾馆饭店,其中有星级的,也有没挂星的。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并时常回味的却是一家矗立在旷野中的农民培训中心。
  
  因为要找一个远离喧嚣、少有打扰的地方专心致志地修改江苏省大气污染防治条例,在一个秋天,我和省人大法制委、环资委的一行人住到了武家嘴农民培训中心。
  
  名字土得掉渣的“武家嘴农民培训中心”,座落于南京市高淳区。高淳近年来注重发展生态农业和观光旅游业,产业结构较“”,几乎没有重污染企业和排污大户,是南京最后一片“净土”。一年大部分时间,田野里都是鲜花盛开,空气散发着草木的清香,景色养眼、空气清新、溪水清澈,因而有着“南京的后花园”和“天然氧吧”的美称。
  
  武家嘴农民培训中心是武家嘴村办的一处培训农民的场所。农民常年与土地打交道,农民培训中心建在离庄稼地、蔬菜地、果园、山林等最近,也离大自然最近的地方。方圆数公里范围内,没有一家排污工厂,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大街,有的只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果园和竹林,还有一些蔬菜大棚。
  
  拉开培训中心窗帘,就能看到庄稼,走出大门就能踩到泥土。田间地头、路边河旁盛开着或青紫或洁白的小野菊,秋阳下有等待收割的水稻、甘蔗以及水塘边随风摇曳的芦苇……一切都融在自然之中。哦!不,人与房本来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大概是原生态的缘故,田野上蹦蹦跳跳、飞来飞去的麻雀和各种不知名的小鸟,嗓门似乎也比城里的鸟儿大,声音特别清脆、嘹亮和好听。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夜晚,我坐在漆黑的田埂上仰望远方天际的星斗发呆,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泥巴地里走一圈,白天在会议室里盯着投影、字斟句酌产生的疲劳,仿佛都被脚下的泥土吸走了。大自然,何其美好!
  
  曾听过这样一个幽默故事:一专家说从6个方面可以辨别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第一,自己不开车;第二,没有名片;第三,衣服上没有商标;第四,住址里没有小区名;第五,经常在郊区活动;第六,包里现金很少。结果一位农民打断专家的话说:“我们村全是这样的人。
  
  还听过另一个类似的小故事:一个人拼命挣钱,四处打拼,目的是为了将来有钱了,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池塘边钓鱼。为此,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真的成了富翁。当然,人也已步入老境。当他来到池塘边时,发现遮阳伞下坐着一个人,正在优哉游哉地钓鱼。过去一看,原来那人是自己的初中同学,而他已经在池塘边开开心心地过了大半辈子这样的生活。
  
  初听这些故事时,笔者觉得有些好笑,之后便觉得这些小故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逃离自然又返回自然的过程。
  
  上世纪末年,余秋雨实地考察了人类历史上几乎所有重要的古文明遗址,包括埃及文明、巴比伦文明、克利特文明、希伯莱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文明和阿拉伯文明。最后,他发现世界各国的文明人偏偏钟爱尼泊尔这个没有多少文化积累、没有自己独立文明的地方。人们或来寻访古迹,或来沉浸自然,将自己完全融合于尼泊尔纯真、忠厚的慢节奏生活中,尽管村落稀疏、房舍土朴。究其原因,大抵离不开尼泊尔整洁的环境、新鲜的空气以及清澈的溪流,更贴近自然。
  
  最初,人类为了摆脱粗粝的自然而走向文明,但为何在走向的过程中,事情倒转,拥挤的闹市更加荒昧,密集的人群更加野蛮?余秋雨由此感慨,“现代派艺术写尽了这种倒转,人们终于承认,宁肯接受荒昧和野蛮的自然,也要逃避荒昧化、野蛮化的所谓文明世界。
  
  著名作家韩少功从2000年开始,有一段隐居乡下种菜的经历。他说:“我的许多作家朋友都跑到海南岛买房子,无非就是要享受空气、阳光、水,大自然赐予我们最基本的福利。
  
  我们古人讲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唯一的道就是自然。今天的生态文明建设,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就是保护好自然,自觉融入自然之中,保护好绿水、保护好青山、保护好空气、保护好土地,让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些自然因素免受污染和破坏,这才是顺乎天道之举,这才是纯粹的文明。
  
  因为自然对人的身体和心灵的滋养无所替代,接近自然就是接近天性。(wp) 来源:中国环境报作者:贺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