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央企巡视"一天查处一个":收到大量举报材料
【特别报道】国企反腐开启“一天查处一个”节奏
26家央企正被巡视中
从全国两会闭幕的那一天起,国企反腐陡然提速。
两会刚刚闭幕,中纪委就发布了央企“打虎”消息:一汽集团公司董事长徐建一、中石油集团公司总经理廖永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3月份的最后一天,中纪委再宣布:宝钢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崔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4月2日,中纪委官网发布中海油总公司原党组成员、副总经理吴振芳被调查的消息。
截至4月2日,在两会之后的18天时间里,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一共宣布了18位国企高管被查处的消息,纪检监察部门开启了“一天查处一个”的国企反腐节奏。
而这只是帷幕刚刚拉开。
国企反腐提速 一天查处一个
3月初,中央巡视组陆续进驻国家电网、宝钢集团、中石油、中海油、中国移动等26家央企。
中央巡视组进驻仅半个月之后,廖永远即被宣布接受组织调查。而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在这26家被巡视的央企中,中石油、中海油、国家电网、南方电网、宝钢集团、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均有高管被宣布查处,其中,国家电网4人,南方电网4人,中石油2人。
中央巡视组如此高效,当然与巡视制度的不断完善密不可分。此轮巡视,采取了“一托二”的巡视形式,即每个巡视组每轮巡视两家央企。此外,巡视组的专业能力也大大增强,例如增加了10位国有重要骨干企业监事会主席担任巡视组副组长,并且每个巡视组配备两名审计人员。同时,中央巡视组的工作对症下药,指向明确,盯着重点人、重点事、重点问题,着力查找资金管理、资产处置、资源配置、资本运作和工程项目等方面反映突出的具体事项。
中央巡视组的工作得以迅速突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来自央企内部以及合作伙伴的大量举报。3月18日被宣布落马的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旗下的中科芯集成电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正璠在出事前便一直被内部人举报。
在这些举报材料中,有持续多年并长期发布于网络的。以南方电网和中国联通为例,在中央巡视组进驻之前,便已有针对其高管的举报材料流传于网络;而据媒体报道称,在中央巡视组进驻央企后,更是收到了大量的举报材料。
已查处124名国企高管
能源、通信为腐败重灾区
据《中国经济周刊》不完全统计,十八大至今,中央纪委网站共发布了124名国企高管被查处的信息。其中包括华润集团董事长宋林,一汽集团公司董事长徐建一,中石油集团公司总经理廖永远及王永春、李华林、温青山、王立新5名党组成员以及宝钢集团副总经理崔健等。而未来究竟还会有多少“老虎”级别的央企高管落马,这是公众关注的焦点。
目前为止,从行业看,124名被查处的国企高管分布于能源、冶金、金融、传媒、汽车、运输、军工等多个行业,每个行业所占比例大致为能源领域25%,建设投资领域13%,通信12%,金融9%,运输8%,冶金7%,传媒5%,汽车5%,其他领域16%。
石油、煤炭、天然气、电力等能源领域毫无意外地成为国企高管腐败的高发区。以中石油系统为例,在2013年至今的两年多里,先后有王永春、李华林、温青山、王立新和廖永远5名党组成员落马。去年底,中央第十二巡视组进驻全球最大的煤炭企业神华集团后,包括神华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神华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文江在内的5位高管先后落马。而电力系统在此轮巡视的过程中成为腐败重灾区,国家电网与南方电网各有4名高管落马。
在通信领域,中国联通网络分公司原副总经理兼网络建设部原总经理张智江、中国联通信息化和电子商务事业部原总经理宗新华,也在去年底中央巡视组进驻后不久先后落马。某智库研究员王云辉刊文分析认为,对联通落马高管和被举报高管的调查,都指向更高别级的重要高管,专项巡查之后,对联通的反腐清查不会就此停止,甚至可能更加密集深入。而不只是针对中国联通的查处力度在加大,中国移动在十八大后也有5名高管落马。
此外,在运输领域,南航去年底也创下了4位核心高管在一周内落马的纪录。中国民用航空局局长李家祥曾这样总结民航业的腐败现象:财、投、建、购领域成为民航腐败易发多发的“高危地带”,且“一把手”发案比例高,内部串通,监守自盗,“一把手”勾结财务人员作案成为民航腐败的又一特点。
集体腐败与花钱部门腐败多发
这其中也有央企腐败的共性,例如内部串通的集体腐败即是国有企业腐败的一个共性。为避免一人决策的弊端,在国企的制度设计中,通常设计出相互制约的多人决策机制。在一项重大采购项目,需要采购部门负责人、财务部门及企业负责人签字,若要发生腐败,则很有可能出现三人相互勾结的局面。这也就不难理解像中石油、中国移动等央企腐败窝案的频现。
西北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律师王荣利对2012年被公开报道的107例国企高管腐败案进行研究后发现,其中有24例是共同犯罪,平均每起案件涉及6.25人。
国企腐败的案件中,还有一个显著特征:花钱的领域普遍比挣钱的领域更容易滋生腐败。
以中国联通网络分公司原副总经理兼网络建设部原总经理张智江为例,落马前,他主导了联通的3G网络建设以及4G网络的前期建设。据媒体统计,自2012年他接任网络建设部总经理后,联通总共建设了23.9万个3G基站,而根据中国联通的官方估算,2013年其3G网络建设的总投资就达到244.4亿元。因长期主导这些花销巨大的基建和系统建设领域,张智江最终也因涉嫌腐败被调查。
“剑指问题倒逼改革,从体制机制、监督管理上找原因,促进完善制度,细化权力清单、责任清单、负面清单,为全面深化改革提供参考”,这是新一轮巡视的新提法。找准问题之后,提出治本之策以求根治,这也是对未来巡视的更高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