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报]章欣：汉语国际推广有助国家形象传播

国家形象是国际社会对某个特定国家的整体印象和综合评价，是一个国家整体实力的体现。积极正面的国家形象，不仅综合反映了一个国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方面的和谐发展，而且代表了国际社会对该国的认同与信任，对营造良好的国际空间、推动国家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如何有效地对外传播中国形象，让国际公众了解真实的中国，并乐于在心理和情感上认同中国，是我国发展战略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稳步发展，“汉语热”已经成为全球语言交际系统中的一种普遍现象，汉语国际推广的步伐不断加快。截至2015年12月，我国已在全球134个国家建立了500所孔子学院和1000个孔子课堂，学员总数达190万人。众多汉语学习者眼中的中国形象如何?他们眼中的中国形象形成的主要渠道是什么？本研究利用问卷调查了360位汉语学习者，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国民、总体评价六个方面详细了解他们对中国的印象。问卷有效率为89.17%。

汉语学习者眼中的中国形象

被调查者在性别(男、女)、学历(高中、大学、研究生)、是否来过中国(是、否)、学习汉语的时间(长期、短期)等方面存在个体差异。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性别、学历以及学习汉语的时长都不显著影响他们对中国的印象，而是否来过中国是最主要的影响因素。海外学习者与来华留学生，以及留学生来华前后对中国形象的评价存在着显著差异。

总的来说，海外学习者眼中的中国形象好于来华留学生，显著体现在政治、社会、国民以及总体评价四个方面。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与调查对象的来源国有较大关系。受调查条件所限，本研究的海外调查对象全部来自柬埔寨孔子学院，而来华留学生则遍布五大洲30多个国家。后者的国籍分布较为广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综合反映全球汉语学习者对中国形象的认知情况；而前者的来源国单一，受柬埔寨经济发展水平以及与中国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影响，该国民众对中国的好感度较高。中国是柬埔寨最大的投资来源国，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更为柬埔寨加快减贫和发展经济带来了新的契机。鉴于国家利益的关系，该国民众能够以理解、认同的态度来对待中国，其眼中的中国形象更为正面。

数据显示，来华留学生群体，来华前后对中国都没有负面的印象。经配对样本t检验发现，与来华前相比，留学生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对中国形象的整体评价均有改善。例如，他们对中国政府工作效率的评价显著好于来华之前；对中国经济发展现状，如人民生活水平、产品质量、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情况都有了更好的认知；对中国艺术和科技水平有了亲身的体验，对这些方面的评价有明显改善；对社会稳定程度、安全状况以及城市清洁程度的印象都有向好的趋势；从总体评价来看，他们对中国的好感度、信赖度有所提升，对中国在世界的影响力有了更为乐观的评价。

不过，在中国学习生活的经历，也让留学生对目前中国社会存在的一些短板有了切身体会，他们对中国未来经济的预期、环境质量以及国民行为的文明程度等具体内容的评价，略低于来华前。

中国形象的主要传播渠道

问卷要求学生填答来华前后了解中国的途径。统计结果显示，来中国之前，25.43%的学生是通过汉语教师了解中国的;21.78%的学生认知中国的途径是网络；14.82%的学生通过影视剧感受中国。来华之后，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学生，都主要通过自身体验来认识中国，有28.00%的学生认同这种方式；其次有25.60%的学生在中国朋友的介绍、帮助下感知中国；另有17.92%的学生通过汉语教师熟悉中国。

概括起来看，来华前，汉语教师是传播中国形象的主要渠道；来华后，在中国的生活经验对学生关于中国国家形象的认知影响更大。

汉语国际推广与国家形象传播

通过问卷调查，可以看到，首先，汉语学习者来源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以及该国与中国的外交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学生对中国形象的形成。其次,汉语学习使学生对中国的态度更为温和，更易形成情感向往和理性认同。可见,汉语国际推广对形成中国的正面形象具有积极的作用。再次,汉语教师对中国的介绍，以及自身感受中国、体验中国的经历，是汉语学习者了解中国的主要渠道。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如下启示:

第一，综合国力是传播良好中国形象的重要基础。提高国家综合国力，既要关注硬实力的提升，如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等；也要注重软实力的增强，如环境质量、国民文明程度等。这些因素都显著影响着国际公众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评价。只有全面提升综合国力，才能更有效地引导国际媒体客观报道中国现状，避免因国家利益、意识形态与文化价值观差异而带来的偏见。

第二，汉语国际推广是传播中国形象的有效途径。汉语是中国与世界沟通的重要载体，随着汉语走向世界的进程，各国民众将增进对中国国情、社会发展现状的了解与理解,以更加友善、包容的态度客观、公正地评价中国。这将为中国在全球竞争中营造良好的外部氛围，助推中国国民经济繁荣发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第三，孔子学院是传播中国形象的主要平台。自2004年全球首个孔子学院正式设立以来,致力于促进世界多元文化发展、构建和谐世界的孔子学院有力地推动了世界范围“汉语热”的持续升温。充分利用这一交流平台，加强中国与世界的语言、文化交融,推动各国文明交流互鉴和创造性发展,有助于让世界更加了解中国、中国进一步走向世界。

第四，汉语教师是传播中国形象的桥梁纽带。广大汉语教师和志愿者的工作职责，不应仅仅是讲授语言知识，更应该将传播国家形象的战略意识延伸至校园生活，运用贴近外国人思维、习惯和生活的交流方式,讲好中国故事，弘扬中国精神，传播中国声音，做好中国形象的展示者、传播者、实践者和推动者。

第五，外国友人来华体验是传播中国形象最具说服力的务实举措。为此，我国政府部门、教育机构、民间团体等单位，应该有意识地开展丰富多样的交流活动，积极鼓励、吸引外国友人来华亲身感受中国，深入接触中国，全方位地体验中国各方面的成就与问题，并通过他们促进真实客观的中国形象在全球各地的传播，更有说服力地消除他国民众对我国的误解，不断汇聚中国梦的国际感召力，推动中国与世界的连通合作，努力实现中国和世界的共同发展、融合发展、和谐发展。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

（原文刊载于《中国社会科学报》2016年5月31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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