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寺旁城中村破烂如废品回收站
西三环北路与南长河交汇处东侧,坐落着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万寿寺。从1578年建成至今438年间,除作为寺庙,万寿寺还曾被占用作学校、疗养院、保育院等,更曾遭遇过火灾,经重修才有了今日的面貌。
万寿寺东院墙外,与这所全国文物保护单位仅一墙之隔,是一座破落的院子,建筑废料、生活垃圾随处可见。这里是周边居民眼中的城中村、“破破烂烂的大院”,其对租户们的吸引力却丝毫不减。
城中村如废品回收站
这座院子曾被一些游客注意到。
院门紧挨万寿寺正门东侧,乍看如北京无数居民大院一样普通。最显眼的是一块挂在墙上的竖长木板,缺了一角,糊在上面的白纸已没了一半,却还能分辨出“居民居住区游人止步”的字迹。旁边是消防部门悬挂的重大火灾隐患公告,写着“万寿寺东路经论证,已被确定为重大火灾隐患”及相关防火要求。公告牌上方,还有一张白纸贴在墙上:“院内无洗手间,游人止步谢绝参观”。
院门之内的景象与万寿寺形成巨大反差。
进院的路先向西偏,路东侧的红砖墙上露出旧房顶,墙外是用碎石和木条搭起的栅栏。路西侧,电线杆有些倾斜,黑色电线向院内延伸。几个垃圾桶放在万寿寺东侧院墙根,上面已满是杂草枯树枝等垃圾和经年的尘土。
院内如废品回收站一般。旧房子七零八落,有的已经被拆得露了天,有的只剩残墙。旧三轮、早点车、自行车与拆下的房梁、砖头、生活垃圾聚在一处,有的车子干脆被停放在由各类垃圾堆成的小山包上。
院子东侧视野开阔,看得到与之相邻院落的旧房子。若不是因为进院的路拐了个弯,站在院子中间向南望去定能看得到院门口的南长河。现在,视线被几间老房子挡住,房顶上是黑乎乎的油毡。再往里走,路崎岖不平,砖头堆、废木料、渣土堆随处可见。
万寿寺院内的建筑颜色光鲜,在院墙上俯视着这里灰扑扑的一切。
颇受外地生意人青睐
在这座如废墟般的院子里,偶有人的声音从仅存的房子里传出,有的房门口还拉起了几道晾衣绳。偶尔出现的人,以及他们晾晒在院里的衣物,是这里最富有生气的色彩。
大院北部最深处,一个小院门口窄小逼仄,似乎随时可能垮掉。门内却是一座完整的老院,依稀可寻出北京传统四合院的模样,正房房梁上的彩画虽已黢黑一片,仔细看也能辨别出轮廓。
外地人刘丽(化名)一家就住在这里。她租住了很小的一间,每月房租不到1000元。刘丽自称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以前房东在这儿的时候租的,现在房东回自己家住了,每个月交房租时给房东打个电话,把钱给他打过去就行了。”
这座原本宽敞的四合院,如今已被破家具、旧电器及各种大小杂物占满,房子也被分隔开,一个小门挨着一个小门,门口也堆着各种物件。刘丽说不清这里到底住了多少户,“八九户应该有,反正都住满了,大房间小房间都有,房租从八九百到一千多的都有”。
租住在这里的都是外地来京做生意的个体户。像刘丽这样以家庭为单位,两口子或者带着孩子一起的是这里租户的常态。如果房屋面积稍大,一些租户会购买热水器解决洗澡问题。也曾有人在夏天买来旧空调装上,随之而来的是频繁跳闸。即便是洗衣机,在使用时也要多留意:“电器不能开太多,用电量太大也跳闸。”院子里,随处可以看见拉着的电线。
“年轻女孩在这儿住的少,因为第一,这儿厕所不太好,是公用的,很臭,年轻女孩不喜欢上那个公用厕所,第二洗澡的地方也没有,第三,洗衣服还得自己买洗衣机。”
刘丽嘴上嘀咕着“这里安全方面还行吧”,过几秒又说:“东西放外边,偶尔也会丢的,总的来说不是特别安全。”
张梅(化名)租住在另外一座小院里,门口拆得已经露天的破房子是她的厨房,洗衣服、晾衣服也在那里,洗澡全靠周边的大众浴池。
两年多来租户流动不大
下午三点多,李强(化名)正在房门口支起的灶台上焯着一锅土豆丝,他老婆在房子南边一个渣土堆附近晾衣服。不远的空地上,停着四五辆私家车。李强说,那些车“几乎都不是这院里住户的”。
由于大院里房子拆得寥寥无几,李强住的房子显得有点孤零零。“这儿一直都是老跳闸,空调倒是也可以装,但现在冬天电都不够用,一天跳(闸)好几次。”
两年多前,一名老乡介绍李强一家来此租住。在他印象里,这个院子虽然接近废墟,却一直租户不断。“想租房得自己问,这儿小房子很少了,不好找,不过现在没房子了,早就租满了。”
李强家是两间屋子:“里面那间大概十来平方米,外边这小间差不多七八个平方米,总共能有二十平方米。”每月一千七百元的房租,他觉得有些贵,但又没有更便宜的去处。“相对来说还是便宜的,这么些年了,我看都没人走。”
刘丽和张梅也透露,目前在此租住的住户,大多是两年多以前便住了进来。房东们则显得有些神秘,要么直接转账,要么只在收房租时露面。至于院子里的卫生等情况,刘丽表示,“倒是有来拉生活垃圾的”。
李强曾听同乡说过,这个院子曾经着手拆迁,“但不知道为啥拆到一半不拆了,房还没拆的就开始往外租。”他随手就能指出附近拆掉的房子位置,“拆完剩的茬子还在呢。”
“房屋所有权单位比较多”
现在,这座院子里的老住户已不多。老住户韩女士透露,“这院儿里原来都是房子,性质类似家属院,2006年左右开始拆,好多种原因到现在都没拆完,拆了一半就放着了。”
附近老住户刘伟(化名)在1972年搬来,当时他8岁。“万寿寺东边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儿,原来是寺里和尚们住的地儿,是生活区,和尚们在殿里念经,晚上回生活区睡觉。”在刘伟回忆中,“(上世纪)八几年着过一回火,之后没多久就被保护起来了,开始修,大殿修了,就剩旁边那个院一溜儿没修。按说以前那一溜儿也是归万寿寺的,反正这么些年一直有人住着。”
这座院子原本是否归属于万寿寺,目前很难在资料中查得,就连万寿寺居委会工作人员也说不清它的来龙去脉。一名工作人员称,“那儿没有私人房”,而万寿寺社区里平房区的“房屋所有权单位比较多”。至于这座院子,该工作人员表示,“那边应该有四五家单位的(房子),因为单位换来换去的也挺复杂”。
这些,租住在此的人们并不关心。刘丽依然骑着自行车颠簸在院里尘土飞扬的路上。李强觉着,“要是能把这里的砖块儿什么的清走也挺好,反正现在也能住。”说完,他把锅里焯好的土豆丝捞出来泡在一盆水里,这是他为傍晚出摊做的准备之一。 记者 习楠
(原标题:这个城中村经常跳闸不分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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