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霜染柿子红

20.11.2014  19:04

  老家在易县,忙完紧张的APEC会议运营保障,恰逢老家传来喜讯,二弟又添一宝贝千金,于是趁着假期驱车回家。

  本想一路高速直达易县,但赶上河北段高速修路,只能绕道十渡、涞水,曲折返乡。

  穿过张坊古镇,沿着云居寺和十渡山间平坦的柏油路前行,深秋的山间乡村景色多彩,如入画廊。山峦间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的黄栌夹杂着山楂树叶丹红如霞,间以苍翠松柏、鹅黄银杏,色彩斑斓,绚丽耀眼。红的妖艳、黄的明丽、绿的柔和,在逆光透射下,风光旖旎,如诗如画,不禁让人想起“乌臼平生老染工,错将铁皂作猩红。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的诗句。

  不经意间,看到路旁田地间几株掉光叶子的老柿树上,仍高挂着一枚枚玲珑圆润的小盖柿子,一嘟噜一串,把老柿树纤细的枝条压得极度弯曲,仿佛一阵风就能把枝条坠断,煞是好看。

  老家的柿子比十渡的要大很多,皮薄肉厚,糖分高,汁水多。

  我家老宅子在清西陵雍正墓对面小山的半山腰上,宅子周围种了大量核桃树和柿子树。每年初春,干枯黝黑的柿子树在暖阳的照射下,枝头间小心翼翼地冒出绒黄嫩绿的叶子。几场春雨过后,镶着金边的翠绿嫩叶就会披满树身。五六月间,芽孢间会绽开四角形的鲜黄色花朵,随着柿花凋谢,就会生长出青色的柿子。

  老人们总说:“有苗就不愁长。”老家的大盖柿子真是见风就长的架势,不长时间,就能把柿子树压弯了腰,院里院外到处都被浓浓的树荫遮挡着。黑绿色的大柿子,藏在肥厚宽大的树叶后面,又沉又硬。经常有来家串门的老街坊,因为走路不抬头,前额撞在青柿子上,砸得生疼起大包。

  秋风起柿叶红,过了冬至就会下霜,柿树叶子就挂不住了,随着秋风刷刷往下掉,唯有金黄的大盖柿子留在枝头。

  每到这时候,叔叔们就会在长竹竿头上绑个布兜,将硕大的柿宝宝们请下来,然后一层层码放在大缸里榄柿子。因为柿子不榄熟就会涩舌头,咬一口嘴巴能木半天。

  我最爱吃树熟,就是在树上熟透变软的柿子,所以奶奶每年都要找一棵结果最大的柿子树不让摘,非等熟透了,才让叔叔们摘下来,然后码在窗台上让我慢慢享用。

  大柿子码在缸里能吃过冬,小柿子就被奶奶挂在房檐下晒成柿饼。火红柿子晒干水分,表面会析出一层薄薄的白色糖精,咬在口里柔津津、甜丝丝的,咀嚼起来很筋道。

  我一个人吃不完,奶奶就把柿饼当糖果散给街坊家的孩子吃,每天奶奶在院门口做针线活,都会围过来一大群小朋友,争着叫奶奶吃饼饼……

  如今奶奶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叔叔们也已经搬到县城的楼房里住了。而我每次回老家,还是喜欢在老宅里住上两宿,因为那里除了有童年的记忆,还有成片的老柿树。

  (作者单位:公交集团保修分公司三厂综合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