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拿破仑的痔疮看疾病如何改变历史

30.10.2014  20:46

埃博拉病毒继续肆虐,弄得全世界人心惶惶。想起好些年前的非典,忽然觉得有时疾病就像是一种提醒——提醒乖张的人类,这世界未必总是由我们做主。

每回闹什么疫情感染时,身边总有人会去翻看加缪的《鼠疫》,算是应景,也算是时尚潮流之一种——我不知道。不过我喜欢看一些关于疾病的文化史方面的书籍,每回看,总有所得——原来疾病的历史其实也就是人类历史的一个侧面。

譬如,1812年拿破仑率60万大军征讨俄国惨败而归,倒非俄国将士几多英勇,而是斑疹伤寒的蔓延,以每天致死6000名法国士兵的速度,成为真正击溃拿破仑的绝杀武器,进而直接改写了欧洲近代史。

又比如《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里曾说道,拿破仑在滑铁卢输得精光,“史家可以引述100条不同的理由,可是,他们很少把这个人痔疮发作的事情列入其中,可是,因为痔疮发作,这位伟大的战略家就无法骑马出去查看战况和部队了。”俄国的斑疹伤寒抵挡了拿破仑的长驱直入,拿破仑自己屁股上的痔疮,则使得他终究不能称霸欧洲,关键时刻的某个小毛病,或许真的足以令世界历史的进程发生戏剧性的改变。

而使欧洲的大地长期陷入在疾病的阴影之中的,可算是持续200多年的鼠疫了。几乎一半欧洲人死于这场大瘟疫,据说1386年的维也纳,逃过鼠疫魔爪的,全城仅有5人。而据日本学者滨田笃郎的《疾病的世界地图》一书介绍,鼠疫大流行又促使瘟疫预防制度在意大利的威尼斯诞生。这套制度规定,自东方归来、即将入港的船必须先在海上停留40天,确定乘船者无人感染瘟疫,才可以让船只登陆。此后多处地中海沿岸港口都沿用了这套制度。40在意大利文里是“quaranta”,此后英语中的“检疫”一词,即写作“quarantine”。

即便那个煊赫一时的古罗马帝国,其衰落也一样和疾病有关。在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卡特赖特的著作《疾病改变历史》一书中,他写道,公元前一世纪,一种异常危险的疟疾在罗马附近的低湿地区流行,并在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喷发后不久酿成大流行。传染范围先是局限在意大利,在城市中肆虐,使罗马的蔬菜供应地坎帕尼亚死了许多人,继而整个地区都被抛荒,成为名声不佳的疟疾流行区。

同时,疟疾也导致意大利-罗马人胎儿的成活率急剧下降。而且,因难以治疗的疟疾引起了人们身体长时间的患病和虚弱,缩短了人的寿命,自然也导致国力衰退。身体持续病患,造成了罗马晚期典型的精神不振现象。此后的国力日衰,也就可以想见了。

对于疾病在人类历史上的影响,美国著名医学史家亨利·欧内斯特·西格里斯特在《疾病的文化史》里写道,“既然人类历史上任何时期都出现过疾病,那么,一切人类制度都必然受到它的影响,并且不得不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对付它。”